190 club

　　去年八月是第一次做自費健檢，很意外的身高居然還有長，唸書期間和收兵單時每次測都是183，現在變成187.5，墊個腳就能加入一米九俱樂部了。然後有眼壓問題。現在每天休息30 ~ 60分鐘還是不太夠，應該要增加到60分鐘起跳。我在YT music拉了好幾組十多分鐘到三十分鐘的音樂清單，覺得眼球快撐不住時就閉目聽一組。就算只休息30分鐘，一個月就會耗掉15小時，一年就會耗掉7.6天，這麼想就覺得好可怕。視力則是0.7 & 0.6，這部分較有感的是近年不能再用10號字寫文，必須用12號字。

　　說起來，學生時代我的字都是用0.28寫得很小很秀氣，經常被說字太小看不到。從小學到大學，我都是班上最大顆的那一個，所以字寫太小也被人家笑話過。這些年來幾乎只有簽名時會拿筆，辦文件要寫資料的時候，握起筆來都會覺得肌肉沒什麼力，字也變得又大又醜。即使偶爾有拿筆寫寫東西，還是每次寫每次醜。寫字速度遠遠跟不上腦內想好的句子，又會想避開複雜的字，所以寫出來的東西和原本不太一樣。最後索性改回筆電敲字。

　　前面說我拉了好幾組音樂清單，但真正有不斷重覆聽的，只有兩組。一組是三枝夕夏、北原愛子、岡崎律子、Rurutia、Rythem的歌，一組是世紀帝國二（AOE2，不是AOC）的BGM。搭配不知道有沒有效的蒸氣眼罩，掛著耳機癱在那邊半小時，盡量放鬆不去想事情。眼罩的香味有很多種，我喜歡的是陳皮與艾草。因為屈臣氏週六才打折，所以都是週六補貨。

　　回到健檢這天。中午久違地上西堤吃了重磅肉肉控骰子牛，結果量跟沒重磅的差不多，鐵盤倒是加大不少。因為鐵盤跟肉量之間的殘酷差距，這道主餐一般版和重磅版看上去都很寒酸。肉量很失望，七分熟可以煎到有一半接近全熟也很失望。但因為是跟家人一起吃，所以吃得很開心。我很喜歡角落桌，這種位子接收到的噪音只有一個角度，可以當成背景人聲。如果是全方位噪音就會很不舒服。不過，這天吃飯時吵得跟菜市場一樣就是了。

　　後來冬冷期間，因為常吃的平價小火鍋突然倒閉，跑到稍微遠的地方吃了築間。我真喜歡這家店，藥膳鍋涮牛肉完全命中我的好球帶，每吃一口都是全壘打。但是一些平價牛排就沒那麼好了。附近的孫東寶收攤後，先後吃了白鬍子和紅吱吱，感想都是外帶可以，內用非常失望，鐵板也完全沒加分。話雖如此，紅吱吱有開水機這點稍微加一些分。比起無糖茶飲，開水喝到飽才是最棒的，冰涼溫各有各的好。

　　去年吃了幾次福勝亭，這家店也是非常對我胃口，點一分餐配三碗湯泡飯，高麗菜絲加一倍，真的很滿足。我很喜歡吃飯，也知道飯吃多不好，所以沒有很積極到這家或類似的店家。年後本想吃個開運豬排意思一下，目前為止還是沒有踏入這家一步，反而繞更遠去吃築間了。全壘打打不膩的。

　　前年為止，連續好幾年，我每年會吃掉24張左右的必勝客披薩，全部是哈辣墨西哥，這款停供期間就換海鮮或臘腸。我很喜歡墨西哥辣椒，以前自製克難版的吐司披薩也會加墨西哥辣椒、三色豆、蕃茄醬、可以的話就加火腿片，最後灑一點起司進烤箱烤。因為非常喜歡這個口味，必勝客對我來說等同於每月固定的祭典。這項祭典從去年就因為減肥而停辦，很意外地到現在都沒有產生戒斷。即使吃微波披薩或是大賣場的便宜披薩，也不會有取代感，感覺從根本上就是不同的東西。年前吃了一次，還是一樣很爽很滿足，但也沒有要恢復祭典的衝動。不曉得是不是因為口味變得更廣了，更容易被滿足了。

　　雖然我非常喜歡哈辣墨西哥，唯一一次到台北的歡樂吧開吃，卻整整兩小時都沒有上這一道。整整兩小時都沒有。而且披薩一次只出兩盤，超小氣。不過那是十幾年前的事情，當時必勝客還沒有太多低配口味，壞籤率不高。再加上有大學同學一起，再乏味的回憶也會美化得酸甜有滋味。

　　還記得剛上大學不久，有跟高中同學去吃壽喜燒，那是第一次吃到半熟牛肉沾蛋汁，也是超好吃。在那之後，大家計劃一起去日本玩幾天幾夜，我非常心動，可是一萬多塊對當時的我來說是無法向家裡開口的數字，而且我沒在打工，所以最後沒有跟去。在在之後，我開始覺得，面對這些逐漸在人生道路上取得進展的好朋友，讓我有種自卑感。不是說羨慕或妒嫉，就是真心認為自己不夠格受到這麼好的待遇。我變得冷淡孤癖，同時一直懷抱著：只要這次投稿中了、出道了，就可以站上跟大家一樣的高度……結果大學唸沒了，稿子沒獲獎，朋友也沒了。而我再也沒吃過壽喜燒了。

　　滑稽的是，第一分寄託信念的稿子，過幾年看只覺得我他媽哪來的勇氣。過幾年寫的自信滿滿的連載，再過幾年看又覺得我他媽哪來的勇氣。

　　時間拉回到最近兩年。這兩年我的無力感很重。從以前我就想過很多次，未來如果沒成就也沒成婚會是怎樣的情況，當然也設想過最糟糕的狀況。但那對當時的我來說實在太遙遠了，激不起一點沉重感，反而有種置身事外的趣味。最近幾年，我開始體會到半夜突然破防、心痛得難以忍受的滋味。越是回憶彌足珍貴的過往，越會對空虛的人生造成撕心裂肺的痛楚。我也曾經擁有許多選擇，有許多可能性和能夠後悔的時間。或許將來它們還會一點一點地冒出來，可是這低谷未免也太深、太久了。

　　今年過年感覺特別深刻，有生小孩的和準備結婚的一群，都沒有的各自岔開。我完全不敢看我媽抱表弟妹家的小小孩時露出怎樣的表情。除了剛開始的迎客陪笑外，我幾乎都是低著頭拿平板寫文，連吃飯也不敢跟大家同桌。我很怕看到我媽落寞或無可奈何的表情，更怕一切都會來不及。我現在所做的都是近乎無意義的掙扎，跟買樂透賭中獎一樣機率渺茫。一個只會寫文的傻瓜，不管做什麼都是痴心妄想。

　　我很想要毫無後顧之憂地寫一部作品。這個願望也有快十年了，始終沒能達成。之所以會這麼想，是因為我曾經遇過一次很短的網戀，然後寫了艾蘿調教日記，前十幾話就是在充滿情感與能量的絕佳狀態下所寫。雖然不久便知道被人耍了，作品也變調了，但是那種絕佳狀態令人難忘。我很想要再一次體驗到寫作的充盈感，來完成那些我認為靠平時狀態無法撐到最後的作品。如果時間可以再長一點，我會拿來寫一部長篇小說。

　　最後說回吃的，自從看過村上春樹寫的炸牛排之後，時不時的會想要吃吃看，而且都想像得非常美味多汁又酥脆。雖然十幾年來不時想吃，始終沒有真正去找店。另外也想吃吃看一蘭拉麵，可惜現在的台北對我來說是高難度副本。高中時還會跟同學搭車去台北逛地下街、光華、蛙蛙、展賀，有一次還去了女僕咖啡廳。大學時也跟著戶外派同學到處吃吃喝喝，最後一次逛夜市也是那時候。跑攤那半年則是多虧有個朋友在，我才有勇氣一人上台北。

　　以前在等火車時，復興號進站我就會特別高興，因為很喜歡它的淺藍色塗裝。不過只要是對號列車進站，我都會盯著看。更早以前，還有在西部幹線的途中看過深藍色的普通車。但是我不喜歡用淺藍色塗裝的冷氣平快，感覺像是普通車偽裝成復興號，淺藍色搭小方窗有種討厭的感覺。曾幾何時，我最喜歡的復興號退場了，電聯車和自強號的版本也更新到看了毫無波瀾。不過因為是說吃的，所以最後就用鐵路便當做結尾：小時候搭莒光號南下時、從推車上現買現吃的鐵路便當，已經記不得味道了，就是有股從推車到便當都很香的回憶。後來有買過台鐵的古早味便當，吃起來美味但沒有回憶的感覺。也許從一開始香的就是回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