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2月13日 星期四

【長篇】《彼岸花葬‧改》第五章「亞庫茲克之戰」#9 (18禁)




  用一句話來形容裝甲醫護車,那就是毀天滅地。

  幾乎與防震二字無緣的內部,可以看到點滴瓶熱情地隨車身狂顫的模樣,簡直就像要狠狠甩妳一巴掌。如果妳腹部正好有塊術後縫合不滿一天的傷口,還得靠一臉臭到搭不上話的醫護兵全程替妳穩住患部,以免在妳把胃裡的早餐連本帶利吐出來以前,先把腸子震出一地。即使這些都能撐過去,也別高興得太早。因為妳還得跟其她五人一起被迫看著向大家打開雙腿、以「情慾高漲會影響看護所以不得不趕緊進行處理」為由,當眾自慰的醫官大姊。

  其實呢,快點解決掉的話是沒什麼大問題啦……可是那位大姊根本全程都在自慰!而且還把在場所有人都夾去當配菜了!


  「啊啊!加爾妲,那邊不行!人家的肛門才剛被法莉挖過呀!」

  手持步槍、在兩側射擊孔警戒中的士兵假裝沒聽見長官的性騷擾,兩對眼睛卻不斷瞄向坦胸露乳的長官。

  「瑪妮妳這壞孩子,竟然用那麼粗的鴨嘴鉗把人家的肉穴撐得這麼開,真是丟臉呢……」

  雙手明明好好地放在我腹部上的瑪妮,則是既無法忍受又不敢出言反抗,只好擺臉色給大家看。附帶一提,醫官大姊那兒的鴨嘴鉗是她自己塞的。

  「薇、可可!不要東張西望的,用妳們的雙眼把人家美麗的子宮看得仔細呀!」

  兩位副手已經不是配菜的等級,而是榮升到強迫參與的地位。要是她們不盯著長官的私處,恐怕身上的繩子是永遠也解不開了。

  「啊、哈啊!師團長,就算人家用這麼多的愛來照顧您,三穴輪姦這種事情還是……還是……!」

  嗯……總而言之……我現在是乖乖躺在震個不停的病床上,一邊擔憂傷口會不會裂開,一邊把已經聽到麻木的淫叫聲當配樂,欣賞點滴瓶與擔架共舞的姿態。任何一個有腦袋的人都很清楚,這樣的我是沒辦法對三公尺外的醫官大姊來個三穴輪姦的。除了邊吸自己手指、邊挖自己肛門再邊用橡皮管塞進私處的醫官本人以外。

  早晨出發前,同病相憐的費婕還很羨慕我,因為照顧她的醫官是很嚴格的老女人,雖然她家那群危險的軍官團因此不得其門而入,她還是比較喜歡溫柔大姊姊的照顧。然而她所不知道的是,那位溫柔大姊姊才剛上車,就被震動連連的車身打開了超危險開關,於是成了這副德性。

  換做純情的費婕妹妹,肯定會被這位醫官大姊嚇到傷口迸裂、吐血不止吧……

  走了大概兩個小時左右的車程,總算抵達目的地。

  即使大家早就對醫官大姊的叫聲麻痺,持續受到刺激的生理還是產生了令人尷尬的反應。大姊的部下們差不多都是該換件內褲的狀態,而我呢……還得加換一件胸罩。車門甲板放下之前,淫亂大姊已經變回溫柔大姊姊,迅速果斷地向大家下達更換內褲的指示。她們五人各自面對角落脫脫穿穿的,最後把五件都帶點濕黏的內褲交到長官手中。溫柔大姊姊笑呵呵地把內褲放進自己的口袋裡,然後帶著替換用內衣來到我床邊。

  「上校,請您也換掉弄髒的內衣褲吧!」

  「謝謝妳啊……」

  在表情稍微和緩的瑪妮協助下,我遮遮掩掩地也換好了內衣。髒掉的內衣褲則是做為前往車外的過路費,被收進了溫柔大姊姊的口袋裡。

  「大豐收、大豐收──」

  一臉神清氣爽地哼著歌的醫官大姊,抱著大家的內衣褲說她還有點事要辦,囑咐幾句就自個兒拉起了甲板。她的三個部屬,瑪妮、薇與可可不約而同嘆了口氣。真是辛苦她們了。

  車隊停駐的地方,左右生有稀疏的枯木,前後仍是土褐色荒野。士兵們在參謀准校指示下,向著前方與左翼兩個方向集中。機甲兵隊、戰車隊也呈戰鬥態勢移轉。所以現在是要跟解放軍……不對……是要跟西方軍對峙的狀態吧。有點期待英格麗或茱莉亞會從人群中出現的我,在原地多待了三分鐘左右,才在三位醫護兵陪同下前往剛搭建好的醫療營帳。

  哭喪著臉的費婕正在帳前嘆息。她一看到我,就快步湊了過來。

  「伊蒂絲,我跟妳說……!」

  我足足聽了費婕擔心受怕地抱怨了半個鐘頭之久。不管我們在接受檢查、接到變更地點的通知、一路隨著眾人移動、到了新地點繼續做完檢查……費婕都嘰哩瓜啦講個不停。因為負責照料她的醫官實在太嚴厲,幾乎全程都在教訓犯點小錯或偷些懶的部下,讓費婕跟著緊張到傷口快要迸裂。我實在很佩服費婕的勇氣,或該說是她的天然。就在她頻頻向我吐苦水之際,那位老醫官其實一直都待在她身後。當費婕講到她好想被溫柔大姊姊照顧,老醫官和我很有默契地悄悄嘆息。

  檢查與苦水都到一個段落,費婕家的參謀長蘿蜜兒少校,以及安潔莉帕底下的茱兒准校一起來到我們這兒。帳外還有兩個她們家的軍官想盡辦法要溜進來,不過都給老醫官擋住了。費婕首次對老醫官投以感激的目光。

  蘿蜜兒與費婕寒喧幾句,便和顏悅色地向我們說明現在的情勢。

  解放軍的威脅消除以後,尚有西方軍內鬥問題待解決。經眾人討論,最後決定協助克蕾莎准將抵抗叛亂勢力。現在我們正停駐在離准將營區僅兩公里之處,向潘蜜拉上校等叛軍展開對峙。安潔莉帕帶著茱莉亞與溫蒂妮前往和准將會面,前線則由潘妮洛、海瑟、莉莉安及參謀准校們坐鎮指揮。

  少校話還沒說完,費婕就急著問米達倫的狀況怎麼樣?蘿蜜兒沒什麼在意她,只知道王牌小姐有些沮喪。費婕問出米達倫正與英格麗、菲莉克絲等人佈陣於左翼,就一臉心急想要趕過去。在老醫官嚴肅地注視下,她才乖乖聽從蘿蜜兒的建議,目前還是待在後方休養身子才是。我一邊安慰垂頭喪氣的費婕,慶幸自己剛才沒激動到跟著跳下床。

  蘿蜜兒因為還得督促後勤,報告完就離去了。茱兒奉中校之命,留在此地看我們有什麼需要幫助,但老醫官嫌她擋路就把她趕走了。可憐的茱兒只好摸摸鼻子與蘿蜜兒會合。

  我們既不能處理軍務,也沒辦法到外頭去。老醫官說反正只管休息就好,這場戰爭已經不需要我們倆。話雖如此,費婕仍是一臉牽掛米達倫的模樣,而我也沒辦法因為老醫官的一句話就沉住氣,腦袋裡淨是某個笨蛋的身影。

  醫官大姊過了一段時間才出現,一進帳篷就是容光煥發的模樣。對於她的到來,現場七個人只有一個感到十分開心,那就是對大姊姊魅力難以抗拒的費婕。

  不過,當然啦,最後費婕還是哭著向我討關愛了……就在溫柔大姊姊趁老醫官不注意時,想盡辦法讓這個美人兒尷尬到得換件內褲的時候。

  「嗚嗚──!伊蒂絲,快叫她別那樣子啦!」

  我看妳還是盡早產生免疫力吧……還有別用胸部碰到我啦這樣會換我有點尷尬……

  「哈啊啊!費婕小姐的手指伸進來了!在人家裡面咕啾咕啾挖著呢……!」

  把一臉放空、放棄掙扎的部下抓到身邊,若無其事地用她的手指進行自慰的醫官大姊,理所當然對費婕露出了很危險的表情。

  「伊蒂絲──伊蒂絲──!」

  而被費婕硬擠上床還抱緊不放的我……竟然有那麼一瞬間產生了「費婕也不錯」的邪惡想法。

  所幸在我蠢蠢欲動地想要欺負她一把之前,老醫官就回來了,還把溫柔大姊姊綁成龜甲狀扔到帳外罰跪曬太陽。精神受創的費婕這才慢慢平息下來,然後在醫護兵協助下回到她那張床。

  留在身上的費婕的香水味……是有那麼點引人遐思。若再加上她對我投過來的微笑,那就很不妙了。我花了不少力氣才讓有些敏感的身體重獲冷靜。

  休養是可以和無聊劃上等號的事情,畢竟就只是呆呆地躺在病床上而已。

  外頭在蘿賽兒管制下,偶爾才有幾隻小貓經過,大夥幾乎都集中在對西方軍的防線上。裡面呢,只要我們倆沒什麼狀況,就是各自做各自的事情,幾乎沒什麼交談。

  就這樣過了好幾段令人昏昏欲睡的時間,即使不太累,最後還是忍不住瞇了會兒。

  等到腦袋舒舒服服地清醒過來,懷裡卻多了一股香水味。

  ……費婕又跑到我這邊了,而且還睡得正香甜。

  我看了看帳內,只剩下那位叫做可可還是薇的士官,她正坐在小板凳上,垂著頭打瞌睡。外面一陣嘈雜,不曉得在做什麼。依稀可以聽見蘿賽兒的聲音,她在說什麼就不得而知了。

  好吧,雖然我很努力想轉移注意,穿著無袖襯衫、貼緊我的費婕還是很順利地讓我興奮了。

  仔細想想……曾經也有幾次拿費婕遐想過。不過絕對不是這種情境,而是以前那個討人厭的費婕。不管怎麼說,把總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尖酸刻薄的笨女人雙手反綁、一腳踩在地上,那種感覺可不是普通的爽。再加上扒個精光的設定,還真有點令人上癮。換做現在的費婕,就不能這麼做了,那只會顯得踩她的人很喪心病狂。

  這個女孩子散發出來的,是另一種讓人想稍微欺負她的氣息。

  對自己的把持力很有自知之明的我,一邊注意著士官,一邊悄悄地伸出了手。

  正當我緊張兮兮地準備摸她屁股的時候,費婕嬌弱地喃喃道:

  「米達倫……」

  本欲做壞事的那隻手,因為她的這句話瞬間就失去了興趣。倒也不是說不想欺負她,只是突然就沒了興致。於是我改成摸摸她的背、稍微把她摟過來一些,聽著她靜靜的呼吸,再度閉上眼。

  「嗯……」

  好香。

  「呼……」

  英格麗會擦這種香水嗎?



    §



  克蕾莎‧雷默准將一手放在右膝上,一手撐著桌子、按住額頭,披頭散髮著迎接支援部隊的安潔莉帕中校。

  西方軍使用的營帳布料特別厚,裡頭沒有點燈的話,能見度非常有限。安潔莉帕等人初入主帳,就被這股陰暗沉重的氣氛壓得喘不過氣。克蕾莎准將年方四十,在如此氛圍襯托下卻顯得有如行將就木的老將。就連在帳內警戒著的野百合精銳──「槿」的眾人,也彷彿陳年石雕般,散發出一股莊嚴沉重的魄力。

  安潔莉帕坐在准將面前,隨行的茱莉亞及溫蒂妮立於身後。准將維持那副坐姿,靜待來訪者開口。

  「我就開門見山地說了。准將,請您辭去西方軍司令官一職吧。」

  從本部取得的資料看來,克蕾莎准將並不喜歡拐彎抹角的談話,加上現在正處於關鍵時刻,安潔莉帕乾脆單刀直入切至重點。她的判斷並沒有錯,准將確實厭倦那些麻煩的繁文縟節,但她的親衛隊可不這麼想。四名貼身侍衛非常迅速地舉起佩槍。准將喝斥了她們,隨後揚起渾厚低沉的嗓音。

  「這是本部命令,還是妳的判斷?」

  安潔莉帕咬緊牙關。

  「我個人的判斷。」

  「基於何者?」

  「減少聯盟耗損,以及穩定西方局勢。」

  「所以,妳認為我已經掌控不了亞庫茲克?」

  「我想,您正是預料到此一狀況,才向本部請求援軍的。」

  准將突然放聲大笑,弄得安潔莉帕渾身不自在。她發現侍衛們都緊盯著她,更是倍感壓力。

  「哈!雖不中聽,但說得沒錯。只是……不管潘蜜拉還是波賽莉娜,都是中看不中用的傢伙。單憑她們,沒辦法坐擁亞庫茲克的。」

  安潔莉帕聽出弦外之音,皺起眉頭。

  「有必要的話,我請隨行參謀退下。」

  准將頷首。安潔莉帕使了眼色,茱莉亞及溫蒂妮兩人行禮後離開主帳。待安潔莉帕重新看向准將,貼身侍衛們早已無聲離去。准將動作緩慢地點起油燈,再從胸前口袋抽出雪茄,彎身湊近燈火、點燃後吸了一口。

  橘光映照出准將高大的身驅,也將她看似落魄的面容照得一清二楚。半白的長髮、苦澀的臉龐,和本部名冊上那張容光煥發的照片實在差太多了。

  准將把頭髮往上撥,接著稍微傾著身子,以左手支撐著腦袋,夾著雪茄的右手向安潔莉帕示意。

  「以下說的話,絕對不能外洩,也不能上呈。否則,不管妳身在何方,都將面臨殺身之禍。」

  開頭就來個下馬威啊……倒也不是沒見過就是了。安潔莉帕點點頭。

  「中校,在妳看來,亞庫茲克是個怎樣的都市?」

  這次是地理題啊。總覺得有點被小看了。

  「做為前導都市,是聯盟開發西部疆土的重要中繼站。雖少有農耕計劃,基於各中立組織間的最大貿易站地位,其商貿價值是值得期待的。」

  「那麼,本部在過去曾啟動幾次開闢西土的計劃?」

  「……尚未有過。」

  「不對。」

  深信不疑的答覆瞬間被推翻,令安潔莉帕不禁錯愕。准將對她的反應非常滿意,淺淺地笑了笑,然後稍微仰起頭、咬著雪茄說:

  「算上這幾天的話,已經是第七次。最大推進距離為四千五百公里、指定回收物件達八百零五種……這只是寫在報告書上的部分,實際上獲得的戰果應該更大吧。」

  「……不可能!」

  那是下意識的抗拒。對於自己堅信的事物遭遇危險的動搖之際,每個人普遍會做出的反應。

  雖然很想反駁如此可笑的事情……安潔莉帕內心很清楚,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機。同時,她也迅速理解到為何准將會說潘蜜拉與波賽莉娜都沒辦法坐擁亞庫茲克。

  檯面下的行動──簡單來說就是這麼一回事。

  由本部最高層秘密調動一支部隊、西方都市的克蕾莎准將提供補給物資,就說得通准將言及的開闢行動……但這目前為止僅是安潔莉帕的憶測。為了獲得確實、充足的情資,她按捺住如煙火般綻出五顏六色想法的腦袋,向准將問道:

  「關於開闢計劃,能否請您詳細告知?」

  「這種事我不清楚,我可是連亞庫茲克西門都沒出過的。」

  「但是您提到……」

  「妳自己也說過,西方都市就是一座前導都市。執行任務是士兵的責任,我,只負責提供一個補給物資的中繼站。雖然偶爾瞄得到任務報告書,也就只是這點程度的認知而已。」

  准將所說的話驗證了安潔莉帕的憶測之一。所謂「執行任務的士兵」會是本部抑或西方軍的軍隊,尚無法知曉。

  安潔莉帕深深地吐了口氣,問道:

  「請問,有關您說的推進距離和回收物件……」 

  「妳當我是妳的字典啊?」

  「抱歉,我換個問法……四千五百公里是真實的數據嗎?又,指定回收物件是回收什麼東西?」

  准將微垂下頭,露出了「終於切進正題啦」的笑臉。她翹起一條腿,對安潔莉帕吐了口煙,在眼前的小娃兒忍耐不住咳嗽的時候說:

  「聽好了,中校。西方可是比我們想像中,更寬廣、更危險的地方啊!」

  「您是指,不該存在之物……」

  「那種東西,應該算是基礎啦。最危險、最值得本部探勘的是,存在於地表下的古代遺跡。」

  「類似於魯特亞遺跡之處……是嗎?」

  「正確!不過,比起封鎖在魯特亞境內的危險,西方的威脅度遠比那裡來得高。這也是為什麼,我們一直沒有發現來自更遠處的同族。」

  安潔莉帕感覺到冷汗正流下右頰。准將對她那張八分認真、二分錯愕的臉蛋稍稍提起了興致,但還不致於肆無忌憚的欺負,充其量就是直視對方、令其感到不自在而已。

  「至於指定回收,我也不太清楚細節,只聽說她們目標是回收EL紀元前的技術。」

  聽聞在本部非常禁忌的字眼,安潔莉帕幾乎是下意識地喃喃:

  「『不可提及的大事件』……」

  「……『麗莎的審判』。」

  她感受到一股非常強烈的引力,就好像置身漩渦一般,精神與肉體飛快朝向自己所不知道的真相逼近。可是,就在她正要碰觸到真相的瞬間,另一股強大的力量硬是將她拉回了平凡的現實裡。安潔莉帕一臉怨尤地看著准將。本能告訴她,要是繼續被准將牽著鼻子走,可就要與她在參謀部的規劃說再見了。

  「……回、回到正題。按准將的意思,做為開闢計劃的一員,您是本部在此行動中佔有不可或缺的職務。」

  「是。」

  「但是,補給物資的任務,交給其她人來辦也是一樣的。」

  「妳想知道為什麼只有我能勝任,我可以給妳三個理由。」

  「請說。」

  「首先,潘蜜拉派系是我暗地扶持的,派系鬥爭讓我更容易籌備物資。」

  「您說什麼……」

  「我說,對面那個陰毛都沒長齊的臭妮子,她今天會這麼囂張,是老娘一手造成的。」

  「那麼這情勢也在您計劃中……!」

  「喔,其實我沒想到她會把我逼到這種地步。世事難料嘛!哈哈哈哈!」

  「……」

  五味雜陳啊……真的是五味雜陳。唉,總之,先聽下去吧。

  准將撥弄那頭亂糟糟的頭髮,吐著煙說:

  「其次,執行任務的部隊長,跟我算得上有點交情。一定程度下的互惠是辦得到的。」

  「原來如此。那麼第三點呢?」

  「最後,我是個比妳想像中,更加守口如瓶的女人。」

  糟了……沒想到還是掉進准將的陷阱裡!

  安潔莉帕顫抖著看向身後。掀開布簾、帶來刺眼陽光的,是一位有著金色小波浪捲髮的女人。那人笑吟吟地向安潔莉帕點頭致意。

  「您好啊,安潔莉帕中校。」

  出現在眼前的女人,有著似曾相識的感覺。但安潔莉帕很清楚,她絕對沒有在軍團名冊或軍議中見過這個人。本來,她以為會跟准將聯手的,是本部那群忠心耿耿的將官。確切的對象她也搞不懂,或許是第二近衛師的維納斯准將,也可能是別人。然而她卻沒想過竟然會是自己不記得的長官。

  引導著自我的明燈照亮了某塊看似荒唐的石碑,上頭刻寫的是安潔莉帕一直認為不大可能真正存在的部隊名。

  「時間緊迫,閒話不多說。」

  金髮女子隨手抓了張板凳就坐在兩人旁邊,無視於咬著雪茄的准將,朝向安潔莉帕說道:

  「您的運氣不錯。今天我只準備四個禮物,雖然有人不賞臉,還是順利發出去了。所以,現在的您不必做出任何選擇。」

  言下之意即為──乖乖照做就是了。

  「您想要我怎麼做……?」

  金髮女子輕輕拍了下手掌,說道:

  「如果您能替准將穩住陣腳就太好了!萬一不行,就想辦法讓她下野,然後由身在本部的您接替補給職務。很簡單吧!」

  「這……」

  「辦不到嗎?辦不到的話我會很困擾呢!畢竟妳知道了那麼多秘密……」

  「呿……就算我答應,也不可能做到准將所做的水準吧?我又沒有一座都市可以收集資源……」

  「所以才需要在野的神秘人物暗中協助呀!」

  那位神秘人物聞言,吐出不太愉快的嘆息,說道:

  「說到底,那傢伙只是想利用妳在參謀部的優勢,替她處理大小雜事罷了。實際行動會由我的部下來做……如果司令官位子真的保不住的話。」

  金髮女子同意似的點點頭,又拍了下手掌。

  「就是說呀!不過,妳們要是想參與遠征,我這邊也沒問題喔。糧食自備就是了。」

  「哈!想知道遠方的事情,看看報告書就夠了。我可不想親眼看見那些東西。」

  「哎呀!我倒是很期待與妳一同出遊呢?克蕾莎?」

  「妳這女人興趣真惡劣啊……」

  安潔莉帕愣愣地望著輕鬆交談的兩人。腦袋轉得很快,但不管思考哪件事都頻頻碰壁,怎樣都串連不起來。只知道,自己似乎早從一開始就踏入她們倆的陷阱、被迫加入令人難以置信的計劃。

  金髮女子消遣完准將,回過頭來看了安潔莉帕一眼,便逕自起身。臨走前,她拍了拍安潔莉帕的肩膀,輕聲說:

  「妳擔憂的事情,是真的。妳質疑的事情,也是真的。妳會到這裡來,不是巧合,是機運。安潔莉帕中校,這是上天賦予妳的契機,是一生只會擁有一次的禮物喔!」

  「禮……物?」

  「只要妳願意張開眼睛,天空就會是不一樣的色彩。」

  留下這句吊人胃口的話語,金髮女子就獨自離開了准將的營帳。

  而後,安潔莉帕在准將面前沉思良久,終於從混亂的思緒中理出清晰的規律。

  不可動搖的事實也好、不願接受的事實也罷,所有的事實皆並列於此,由感到混亂的自我重新檢驗、給予其新的價值。

  整頓完畢,安潔莉帕和捻熄雪茄、靜候著的准將對上目光。

  雖然莫名其妙就踩到這些人設的局裡,現實本來就是這樣的東西。

  有過在參謀部步步爬升的經驗,現在的情況對她而言,不過是賓主互換罷了。

  她很清楚,這是實實在在的機會。就跟自己能踏進參謀部的機會一樣。過去她不曾放任良機白白溜走,這次也不會這麼笨。

  更何況……儘管不大可能,倘若真能想辦法穩住准將的地位,自己也絕對不會被允許帶著秘密離開此地。

  換言之,根本沒有選擇可言。

  「呼……早知如此,真該帶些部隊隨行。」

  見到安潔莉帕下定決心的神情,准將咧嘴而笑。

  「就在剛才,野百合大隊已經背離本人。」

  安潔莉帕對准將身後那團隆起的布簾投以疑惑的目光,現實很快就為她驗證了她所能料想到的六種狀況之一。

  機槍掃過營帳上方,陽光閃現於瞬間,旋即被傾倒的帳棚再度覆蓋。安潔莉帕剛起身,就被人從後頭抱著逃離現場。她認出幫助自己逃跑的是准將的貼身侍衛,看來准將已有所覺悟。

  茱莉亞、溫蒂妮以及一支全副武裝的步兵隊,正在離主營帳不遠的廣場待命。安潔莉帕被護送至此,一位看似部隊指揮官的上尉快步走過來向她行禮。

  「中校!我野百合各隊已經發難,請對我軍下達指示!」

  「……准將在哪?」

  「與本部為敵的不智的背叛者‧克蕾莎准將,已由我第二機甲隊逮捕!」

  「很好。在叛軍展開包圍網以前,速速撤離!」

  「是!」

  上尉領命,立刻將此地部隊編列成三隊,一隊在前突圍、一隊保護支援部隊的三名校官,上尉自領一隊擔當殿軍。

  陣內突然響起槍聲,第四十五裝甲擲彈兵師團長尤莉亞中校下令備戰,機械化步兵隊即刻趕往准將所在的主營帳。然而,守備主營的准將直屬部隊──野百合卻對她們展開攻擊。挨了頓打的尤莉亞驚覺親衛隊已叛變,派出機甲部隊奪回主營。野百合部隊稍作抵抗,便敗逃至支援部隊所在的陣地。第四十五師雖擊退叛軍,卻來不及救回准將。尤莉亞急命全軍進擊,朝支援部隊展開攻擊陣形。

  撤退途中,茱莉亞少校及溫蒂妮少校儘管滿腹疑惑,只從中校口中得到敷衍的回應。會談內容、野百合的動機皆不得而知。可以確定的是,現在是由中校控制這批精銳部隊,並且已逮獲視為背叛者的克蕾莎准將。

  野百合各隊陸續在車隊外側集結。總數約三百人的部隊,立刻以運兵車展開簡單的防禦網。機甲兵、狙擊手、機砲手各就各位,對著第四十五師的方向拉出一條長約三百公尺的防線。

  安潔莉帕喚來參謀准將,調集防守車隊的部隊,分別撥給茱莉亞少校及溫蒂妮少校,命她們協助防守野百合兩翼。至於中軍的部分……

  「本隊!機甲中隊!全員!向中隊長敬禮!」

  二十四架機甲兵井然有序地排成四列,跟著站在隊伍前方的嬌小士官,一同向眼前那位披著准將披風、扛著狙擊槍的上尉行禮。

  「本隊!獵兵中隊!全員敬禮!」

  十六名狙擊兵呈兩列向前踏出一步,在機甲兵隊左側整隊行禮。

  「本隊!『槿』!全體!向部隊長敬禮!」

  最後登場於機甲兵隊右側的,是十位全副武裝、體格魁梧的重裝步兵,她們個個流露出肅穆的神情朝上尉行禮。

  小小的傳令士官精神飽滿地大喊:

  「報告上尉!大隊長直屬機甲兵隊、直屬獵兵團、直屬特殊部隊皆集合完畢!總員五十名!隨時候命!」

  野百合本隊散發出來的是一股絕對不容侵犯的軍氣,親眼看見這一幕的安潔莉帕與參謀准校等人,切身感受到這支部隊散發出來的震撼力非同小可。她們呈現出來的一體感,並非小隊或中隊規模的能耐。若要讓安潔莉帕來形容,那是足以比擬整個師團……甚至是整個軍團合而為一的猛勁。

  若是她們的話,絕對可以信賴。

  毫無根據,內心卻肯定地做如是想。

  這就是野百合本隊帶給安潔莉帕的震懾。

  「中校,請下達命令吧。」

  部隊指揮官──艾莉卡上尉豪邁地轉過身,將手中的狙擊槍立於地面,和她的軍團一同向安潔莉帕行禮。



    §



  支援部隊夥同野百合大隊挾持准將的消息,很快就傳進潘蜜拉上校及波賽莉娜上校耳裡。

  為了一探支援部隊的用意,潘蜜拉部隊自前線後撤十公里,打算與北上的崔荻莉等隊會合。然而,偵查回報,第三十三機甲師連同第二十步兵師的陣地,竟然連一隻老鼠也找不到,崔荻莉上校及梅瑪中校亦不見蹤影。裝備、糧餉與補給物資絲毫未減的情況下,兩千餘人卻憑空消失,登時引發潘蜜拉陣線一片恐慌。

  波賽莉娜收到敵陣人去樓空的情報,亦派遣偵查部隊前往探勘。只不過,她們所能得到的情報和潘蜜拉陣線一模一樣。若單純只是如此,這會是出兵的良機。可是,還有一件事壞了這步棋。那就是負責監視潘蜜拉部隊的北門守備隊……一百五十名兵力在極短時間內遭到殲滅的報告。雖然已在事情傳開以前,憑著特務偵查部隊先一步封鎖情報,甚至啟用那批部隊防守北門……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如果說,城外的陣地像是被看不見的某物給「吞噬」,北門的慘況就是被「咬碎」。

  既沒有不該存在之物的痕跡……也沒有留下任何足以辨識的證據。看不見的敵人,或許還在外頭靜待獵物上鉤也說不定。

  好不容易佔領了亞庫茲克,也開始引導疏散的民眾回城,現在這情況可不值得她再次冒險。

  於是,第十機甲師受命嚴守亞庫茲克,靜待支援部隊方面的進展。

  另一方面,第四十五師團長尤莉亞中校,在令人畏懼的前戰友──野百合大隊防線一點五公里外,佈下了以機械化步兵隊及重砲陣為主的戰線。裝甲擲彈兵師代表著西方軍輝煌的過去,落伍的編制卻令中校備感困擾。她沒有足夠的機甲兵用以增強戰線,重砲彈藥嚴重不足,最多的還是裝甲運兵車與步兵。雖對叛亂之徒展開攻擊態勢,實際上也只能嚇唬對方而已。更別說和她們對峙的是原准將直屬部隊。許多士兵──尤其是中堅戰線的軍兵,光是得知野百合本隊就在對面,便戰意全失。這種情況下,要穩定軍心已經很吃力,遑論奪回准將了。

  至於令四方軍勢繃緊神經的克蕾莎‧雷默准將……

  「哇哈哈哈哈!那臭妮子竟然成了縮頭烏龜啦!我還以為她會自認良機,一舉消滅尤莉亞呢!」

  ……則是大剌剌地坐在支援部隊主營帳內,對著地圖,在眾師團長及參謀長面前樂得拍手叫好。

  安潔莉帕為准將編了個藉口,好讓眾人認為准將必須下野以保全性命。事實上確實也是如此。即便協助准將平定潘蜜拉與波賽莉娜等部,也只會令內耗慘重的西方軍留下鬥爭的種子。對准將死忠的只有第四十五師尤莉亞中校,潘蜜拉等人不可能因為一次敗仗就安分下來。而手握精銳部隊的波賽莉娜,要想從內部舉兵更是易如反掌。綜合以上判斷,最適合克蕾莎准將的後路,即是離開亞庫茲克。

  然而,為何不是選擇返回本部而是拋官棄職,安潔莉帕並沒有多加說明。准將嘴上說她想過過清閒的生活,大家都知道這是不太優秀的藉口。

  不管怎樣,關於金髮女子和「那支部隊」的事情,不是隨便就能向人提起的。

  准將也好、潛伏在帳外的「槿」隊員也罷……她們無時無刻都在緊盯安潔莉帕。

  「那麼,克蕾莎准將被我方挾持的現在……」

  安潔莉帕邊說邊瞄向注意力已經成功被溫蒂妮轉移的准將。這位被從自家大營綁走的將軍,正在上座發揮她摸別人屁股的本領。頭幾回,溫蒂妮一臉嫌惡地拍掉她的手。之後就變得半放棄半放任的態度,任不肯輕言放棄的准將上下其手。

  「……我們必須立即安排西方軍的新統帥,藉此建立盟友關係。目前,僅考慮潘蜜拉上校及波賽莉娜上校。有人認為我們該選擇波賽莉娜上校嗎?」

  安潔莉帕對她的問法感到很滿意,也在心中稍稍感謝准將干擾溫蒂妮的行逕。

  無論如何客觀地判斷,潘蜜拉派系絕對好過波賽莉娜。也許將來會輪到波賽莉娜的逆襲,反正到了那時候也不干她們的事。就現階段而言,只要安撫少了准將及大半士兵的西方軍,暫時不會爆發多大的問題──起碼不可能再像這樣大規模的槍刃相向。

  因此,現在她所做的詢問,其實也就是將大夥心照不宣的事情拿到明亮處,再度確認一遍而已。或許有的人偏好主張相反論點或個人意見,例如溫蒂妮,那就有勞准將和茱莉亞少校幫忙排除。

  軍議很快地取得共識,潘蜜拉上校顯然是萬眾矚目的新任司令官人選。安潔莉帕立刻派人聯絡西方軍的三支部隊,邀請三方於今晚參與由支援部隊主持的臨時會議。

  本來面對潘蜜拉部隊的防線,因為西方軍的後退而減輕警戒等級,許多擔憂著將與自己人戰鬥的軍兵都鬆了口氣。這些獲得休息的士兵沒有被調到野百合防線上,艾莉卡上尉自信滿滿地說她們不需要任何援軍。克蕾莎准將很清楚第四十五師的情況,她仍告誡上尉別太過輕視尤莉亞中校。上尉對前長官的回應是挖挖鼻孔加一個噴涕。

  天色轉為火紅的時刻,最後一通來自亞庫茲克的回應傳至,潘蜜拉上校、波賽莉娜上校及尤莉亞中校皆允諾與會。安潔莉帕中校對能有此良性回應感到欣慰,另一方面又對自己內心萌芽的另一股想法極端厭惡。

  她將討厭的想法連根拔起,帶著它來到准將的營帳。

  「打擾了,准將。我是安潔……」

  安潔莉帕掀開布簾,看向准將……以及被准將壓在地上、眼角銜淚又衣衫不整的溫蒂妮少校。

  「……抱歉,我稍後再來。」

  「等、等等……!安潔莉帕中校!救救我啊!」

  聽到溫蒂妮有點引人遐想的哭腔,安潔莉帕不禁回首。可是一看見溫蒂妮那對軟綿綿地縮在准將掌心的雙乳,又讓她動搖了。

  相較於哭到妝都花掉的溫蒂妮,准將倒是紅著臉樂得起勁。安潔莉帕瞥了眼桌上那將近半打空酒瓶,無奈地喚來參謀准校。茱兒准校來到帳前,和獸性大發的准將對上目光,就像隻嚇壞的小貓頻頻發抖。安潔莉帕派茱兒到三十一機師營區,自該部隊的補給隊請來特殊勤務團──講白點就是兼任軍妓的後勤士兵。她一向不喜歡以軍妓形容特殊勤務團的士兵,對於該部隊的編制緣由倒是很能接受。比起各支部與娼婦組織間進行合作的陋習,訓練一批專屬於軍方、與後勤部隊合而為一的軍妓,不論安全性還是便利性都遠高於民間娼婦。

  茱兒帶來的三名士兵各有特色,唯一共通點是不會令人一眼就聯想到她是軍妓。此時溫蒂妮已經被扒個精光,時而在營帳裡逃給准將追,時而放棄抵抗、任由酒興正盛的准將胡來。等到那三人進了帳,准將才慢慢被三人牽著鼻子走。溫蒂妮逮到機會,連滾帶爬地衝向帳外,顧不得附近還有士兵們,抱住安潔莉帕的雙腿就是一陣大哭。安潔莉帕好言安撫一番,總算讓全身脫光光的參謀長冷靜下來,並為兩個小時後的自己贏得了掠奪者的美稱。

  既然准將正忙著,暫時不必提出讓自己痛恨至極的意見吧……安潔莉帕深深地嘆著氣。正想回營帳練習會談重點的時候,她在路上遇見了笑瞇瞇地向自己揮著手的金髮女子。

  「在這裡碰面真巧啊!安潔莉帕中校。」

  「您是怎麼進來……不,看來答案很明顯了。」

  金髮女子笑笑地秀出身上那件參謀准將的制服。安潔莉帕知道大家對她們這些參謀部的人沒啥印象,頂多就是靠制服來辨認,因此眼前的長官才能夠在陣地內來去自如。問題是……

  「您沒對潘朵拉准校……這件制服的主人,做什麼怪事吧?」

  「稍微昏迷一下囉。大概再十五分鐘就叫得醒。」

  安潔莉帕在內心向潘朵拉准校致歉,就帶著一臉悠閒的金髮女子回到她的營帳。甫一落座,安潔莉帕開門見山地問道:

  「需要安排准將與您見面嗎?」

  金髮女子笑著搖搖頭。

  「那傢伙喝了酒,做過什麼事、談過什麼話都會忘得一乾二淨。請您待她酒醒再行轉告。」

  「好的。請問要我轉告的是……」

  安潔莉帕嚇了一跳──就在金髮女子臉上笑容迅速消失、一瞬間變得好像老了二十歲似的時候。對方再度開口之時,她所聽到的不再是既具威嚴、又有活力的嗓音,而是枯老而疲憊的女低音。

  「『第七次遠征失敗,最晚三天後,務必關閉第三十至第三十四號通道。』」

  「我知道了。」

  將金髮女子轉達的話深深烙印在腦海與紙張上,安潔莉帕再三確認所記無誤,才回過頭來思考那句話的意義。

  「請問,所謂的遠征是……?」

  「直接從字面上解讀就好啦……確切來說的話,就是從最西邊境開始的探勘任務。」

  「聽准將提及,您的任務是潛入類似魯特亞地下遺跡之類的地方?」

  「是啊。怎麼,您對考古有興趣?」

  「不……只是有點難以置信。」

  「是嗎?」

  安潔莉帕苦笑著頷首。

  「畢竟,這種事情不太可能從別的地方聽到。」

  「所以才會說是契機哪……中校。」

  「是的,少將。」

  金髮女子稍稍瞇起眼睛,流露出捉摸不定的淺笑。

  「請恕我失禮,少將。但是,有件事我無論如何都必須聽您親口說出。」

  「喔?」

  「您究竟是……不……您和您的部屬,究竟隸屬哪個單位?」

  「何必問些妳早就猜到的問題呢……傻孩子。」

  安潔莉帕露出彷彿挨了記悶棍的表情。她渴望從這次的詢問中獲得答案,不論是不是內心所想的那個答案,都無所謂。這類談話的重點從來就不拘泥於問與答,而是雙方輪流說出對方想聽的話,一種簡單的社交儀式罷了。所以,若對方僅僅是給予試圖中斷談話的話語,會讓她深感受挫。

  金髮女子見這位可愛的談話者散發出消沉的氛圍,心中竟覺得有那麼點令人憐惜。

  唉,大概是太久沒抱女人的關係吧。

  不過,看著安潔莉帕迅速地整頓思緒與情感、再度振作起來的模樣,想來是不必太過擔心。

  這也意味著……中校果然就是自己需要的人才。

  「瑪姬‧貝萊德。」

  金髮女子頭一次對她露出有點苦澀的笑容。

  「叫我大姊頭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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