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6月29日 星期日

【長篇】《彼岸花葬‧改》第七章「代行者」#2 (18禁)




  「那個……伊蒂絲,這樣真的好嗎?」

  「事到如今還問這做啥……」

  「嗚……我開始覺得有點對不起米達倫……」

  赤裸著上半身、純情到令人不忍直視的費婕羞紅著臉,以非常緩慢的動作鬆開擋住胸口的雙手。潔白無暇的美乳因著輕覆其上的手臂變得有些變形,它正慢慢地恢復原本飽滿尖挺的樣貌。過了讓人心癢難耐的十秒鐘,費婕才完全露出她漂亮的胸部。

  用粉紅色愛心貼紙貼覆住的乳頭激起變態阿姨一陣歡呼,隨後是費婕被變態阿姨揉胸而生的嗚咽。

  「請、請別這樣……!」

  「哎呀?費婕妹妹不是想知道米達倫的敏感帶嗎?」

  「是沒錯……嗚!」

  「阿姨我記得好像是在靠近乳暈這邊……我抓!」

  「呀啊!」


  嗚啊……這早就脫離性騷擾的範疇,進入到準性侵的程度了。明明以前只會隔著衣服對部下性騷擾的前長官,什麼時候變成這副模樣?話說回來她現在都在幹嘛啊……也有好一陣子沒聽見她的名字了。

  「這裡嗎?還是這裡?費婕妹妹有沒有感覺到啊?」

  「不……嗚……嗯、嗯嗯……!」

  海潔爾越抓越起勁,還溜到費婕身後跟她貼緊緊的,一點也沒有放手的意思。那對漂亮的胸部持續受到蹂躪,費婕的呻吟也隨著反抗次數增加而變多。

  嗯……這情景是很惹人心癢啦……可是總覺得慾望整個就是燒不起來。

  很快我就知道原因何在了。

  「伊蒂絲妹妹也別愣在那,快過來給我掐一掐啊!」

  ……於是,在乳頭上貼好天藍色圓形貼紙後,我就和費婕並坐在變態阿姨兩側,供不斷淫笑的海潔爾盡情揉奶。

  要在根本不對盤的情況下興奮是極其困難的事情,生理反應則是無可避免的窘態。

  「兩人的乳頭都挺起來啦!很好很好。」

  漲紅著臉的我們互看一眼,旋即都羞恥地垂下頭。

  忍耐、忍耐……這都是為了卡蜜拉姊,還有米達倫的敏感帶秘密……

  結果費婕和我真的是忍耐到我們都不敢相信的地步,相對的胸部也被揉上大概一輩子的份。

  一臉幸福又白目的海潔爾舒服地躺在床上,我們倆則是按她最後的指示,胸部壓在她臉上磨磨蹭蹭……這時候費婕誘人的嘆息在極近距離下漫開。

  「唉……我到底在幹嘛啊……」

  疲憊到連不小心碰觸她胸部都興奮不起來的我點點頭,跟著嘆氣。

  「這種事應該叫特殊勤務團才對……」

  害我們倆對人生產生短暫質疑的海潔爾,則是無視剛才那句「最後」,得寸進尺地要求費婕撕掉右乳上的貼紙,好讓她能吸吸那顆淺褐色的飽滿乳頭。可憐的費婕照做,接著靠到我肩膀上嘆息。啾噗啾噗。海潔爾故意吸出聲音,費婕倒是沒有呻吟。

  「我已經覺得怎樣都好了……伊蒂絲。」

  這孩子眼神完全壞掉了啊……!

  「好乖、好乖……乖喔,我們費婕最乖了。」

  我摸著她滑嫩嫩的背,在有點心跳加速的狀態下安撫著放棄抵抗的費婕。

  稍後,我也變得和費婕一樣消沉了。就在海潔爾轉而吸起我的胸部以後。

  該怎麼說呢……就是很嚴重的脫力感。

  生理反應帶來的舒適感潛伏在沉重的疲憊中,是會造成反效果的。因此就算我們胸部被輪流或吸或揉地持續半個鐘頭以上,早就沒有一絲絲能被挑起的慾火。

  當變態阿姨心滿意足地放過我們,已經是不曉得多晚的事情了。

  費婕一放鬆下來就整個人癱軟在床上,同樣如釋重負的我也跟著躺在她身旁。我們已經對彼此赤裸的上半身提不起半點興致,我想就算現在費婕突然抱住我,也只會有好熱好黏的反感而已。把我們整成這副慘狀的變態阿姨硬是擠到我們中間,用她色咪咪的眼神來回注視著我們,好一會兒後才開口:

  「玩也玩過了,接下來該談正事囉,伊蒂絲妹妹、費婕妹妹。」

  「我不知道該期待以巨大代價換來的消息有多驚人,還是該希望別再讓驚人的消息害我煩惱倍增……」

  「雖然有點搞不懂不過同上……」

  「哎呀,那就先從最輕鬆的開始講囉!」

  所謂最輕鬆的話題就是王牌小姐的敏感帶,而且還沒切入正題,費婕整個精神都起來了。啊啊,大概是因為這內容讓我有點好奇,一度倒下的活力也跟著死灰復燃了起來。附帶一提,鼓起精神又香汗淋漓的費婕真是令人食指大動。

  「……就像剛剛我對妳做的那樣,拖住乳房下側,以溫和的力道捧起胸部。要想像脂肪在手裡的運動,配合流動的方向施力……」

  海潔爾一改方才的輕浮,認真教導費婕該怎麼取悅女孩子的胸部。雖然都是些跟米達倫秘密無關的教學,專心聽講的費婕似乎還沒發現的樣子。

  「……充分達成耳朵的刺激與愛撫乳房後,才能開始往她的腰以下移動。這時候別忘了肚臍周圍及整個小腹,這裡可是最貼近子宮的部位……」

  呃,嗯,好吧,顯然這完全與王牌小姐無關,單純只是按摩與做愛技巧罷了。看著費婕這麼認真學習的模樣,真是不忍心點醒她。

  待變態阿姨講解完畢,費婕露出了躍躍欲試的感動表情,還對稍早性騷擾她的變態阿姨喊了聲老師。海潔爾認真完就變回色咪咪的臉,兩手在費婕胸口又抓又揉的。這回費婕沒有反抗,好像已經接納變態阿姨似的,臉上掛著紅暈保持微笑。

  費婕登時成了海潔爾的最佳小幫手,在海潔爾轉而埋首於我乳溝內的時候,她負責把那些放在廁所內的文件取出、分門別類整理好,還重新在翹起來的乳頭貼上色色的愛心貼紙。她說這樣總比露出來好,但不管怎麼看,貼著這種貼紙反而更露骨啊……海潔爾搏得了費婕的信任,更理直氣壯地要求她把褲子脫了,只准穿內褲。費婕害羞地照辦,我也害羞地盯向她的紫色蕾絲內褲。

  海潔爾拿給我一份文件,一手攬住費婕的腰說:

  「貴師團第三步兵大隊第四、第六中隊,執行某突發任務時的相關報告。」

  我看向手裡的資料。這上面稱我的部隊為「友軍」,看來應該是西方軍所做的任務報告。

  「直接看第四頁第七項。」

  我翻到海潔爾所說的頁數,眼睛掃過她指示的條目,心頭一陣劇顫。

  「……上頭沒解釋清楚的原因,果然是因為這個嗎……」

  不該存在之物……正是卡蜜拉姊執行突發任務時,意外遭遇的另一項突發狀況。報告上並沒有記錄遭遇原因,事前也沒有半點跡象可循,完全就是意料外的奇襲。再加上,她們遇到的是迄今首度發現的全新型態……

  我只看到「友軍全滅」這一行就再也看不下去。

  根本連一絲希望也沒了。

  卡蜜拉姊……卡蜜拉姊竟然就這樣被這種破紙簡單地宣告死亡。

  「有些報告外的情報,我想還是告訴妳比較好。」

  海潔爾不顧我已經喪氣到什麼都不想聽,逕自說道:

  「這不是意外,而是有人蓄意促成的結果。」

  「什麼?」

  「意思就是,貴師團協助執行某突發任務的部隊,是被設計導致全滅的。」

  「……是誰!」

  海潔爾從擱在床尾的文件中取出一張寫了半滿的紙,快速抖一下,一張照片自紙張下方掉出。我拿起那張拍得很模糊的照片,那是張高挑的紫髮女子的側身照。

  「這個人是……」

  「使徒。」

  「使徒?」

  「對。」

  海潔爾取走相片塞進上衣內,表情嚴肅了起來。

  「接下來我所要說的,是極機密的資訊。未經許可,妳們絕對不能向任何人透露,否則後果不堪設想。懂了嗎?伊蒂絲、費婕。」

  懷抱著憤怒與疑惑的我,不禁為那副極其嚴肅的神情所震懾。同樣被嚇到的費婕縮到我身邊,我們一同靜待海潔爾所要講的內容。海潔爾沉吟一會,緩緩開口:

  「在這個世界上,人類之所以能繁殖,乃依靠『使徒』與『代行者』自成一套的系統。其中,使徒佔絕對少數,我們所知的數量大約座落於十人。代行者稍微多一些,約一百五十至兩百。」

  「雖然聽得懂,但並不是很好理解……」

  「同、同上……」

  「想像成鎖匙與孔吧!在充滿大地的無數鎖匙孔裡,只有約兩百個是可以使用的。而用來打開鎖的鎖匙,則僅有十把左右。」

  「這麼形容馬上就懂了。」

  「嗯嗯,對啊。」

  海潔爾露出短暫的淺笑,而後重回嚴肅道:

  「我們從現有知識與古代遺留下的些許文獻中,大概能推出這是從EL紀元前就出現的系統。代行者,可能依循著某種人智尚未能知的規則,又或者是隨機發生於人類個體上,她們能在進行繁殖行為時改變個體的生理狀態,成為用來生育的『母體』。使徒,則是擁有與人類相異的性器,能夠透過該性器使『母體』受孕。這就是我們人類的繁殖系統。」

  「這麼說的話,聯盟至今其實並不是一直發現來自外地的同胞,也包含繁衍出來的人類。對吧?」

  「沒有錯。不過這方面涉及廣泛,在此不討論。」

  「了解。」

  「回到正題。我們人類的繁殖系統行之有年,牢不可摧。為了維持系統運作,鎖匙與孔的搜查一直是最優先課題。幸虧我等自由聯盟日漸茁壯,支配的領土越多,尋獲代行者的機率也越大。聯盟發展至今所擁有的代行者,足以使我們擁有的繁殖系統進行飽和匹配。問題在於使徒……」

  一絲冷汗滑過悶熱的臉龐,我吞了口口水說:

  「與人類息息相關的使徒,為何要反過來對卡蜜……我是說,為何要攻擊人類?」

  「遺憾的是,使徒的邏輯與行為模式尚且不明。根據守密協定,我也無法透露研究細節。直接講結論,那就是……人類與使徒,是處於敵對立場的兩個族群。」

  「……這什麼跟什麼啊……一下子是我們繁殖的夥伴,一下子又變成敵人?」

  「正因為是敵人,為了人類的延續,聯盟才在十九年前強行捕捉一名使徒……做為『鎖匙』,那名使徒在這些日子裡,只能為了讓我等人類重建繁榮而活。」

  一直保持沉默的費婕以略顯膽怯的聲音開了口:

  「聽起來,人類好像比較壞呢……」

  海潔爾認同似的點點頭,說道:

  「做為繁殖計劃的相關人士之一,我無法反駁費婕妹妹所說的話。因此我也能夠理解,使徒對使出這種手段的人類的自私慾望,會產生多麼巨大的恐怖與嫌惡。但讓我意外的是,這十九年來我們很少受到使徒的攻擊……當然也可能是觀察不全,不過在記錄上,至今唯一對我方造成直接攻擊的案例,就屬四機師麾下兩個步兵中隊。」

  「為什麼偏偏是對卡蜜拉姊……」

  「……理由不明。若真要以最理想的角度來判斷,罕見的行動應該是為了特定目標。」

  「特定目標……?」

  「多想無益。妳也清楚,在法則成形以前,僅憑稀有案例實在不能做為判斷基準。」

  「……我知道。可是……」

  海潔爾伸手制止了我,迫使我收回根本理不出頭緒的問題。我不太高興地垂著頭。費婕摸起我的背,拋出跟我腦子裡所想完全不同的疑惑:

  「請問……這些事情聽起來非同小可,為什麼卻只對我們透露呢?」

  對於費婕提出的疑問,海潔爾深深吐了口氣、撥開貼住額頭的淺色瀏海說道:

  「一旦確定使徒出現攻擊人類的行為,意味著她們很有可能會找上代行者。即便不是如此,我方也得加強對軍中代行者的維安層級,以避免在緊急狀況下因為缺少代行者影響到繁殖系統的運作。為此……起碼得讓被保護者稍微了解自己身處何種立場哪。」

  「咦……呃……這麼說……?」

  「費婕妹妹、伊蒂絲妹妹,這是一級命令。妳二人即刻起……」

  某天忽然出現在我們面前、擅自改變了我們生命的那個女人,用著非常遺憾的表情和語氣說了那樣的話。在我充分理解到其實我的人生還存在著自己所不知曉的嚴重缺陷後,打從心底厭惡起捎來這道消息、以及為這樣的我感到遺憾的那個人。

  「……包含『基地』的出入以及軍團任務的編制,都得先經過我這個代行者管制班班長,海潔爾‧法蘭利特准將的核准。」



    §



  珍妮一把捏爛空無一物的酒紅色菸盒,正欲丟棄之際,又急忙收了回來。空盪盪的菸盒是很寂寞,茱莉安娜的殘香倒還留有一些。無法一會三日前那位身著酒紅色華服的茱莉安娜小姐,也只能把鼻孔貼近歪七扭八的盒口、嗅起上等菸草遺留下來的香氣。

  沉醉片刻,她才因著迅速劃破空氣而至的某物斷然拋下茱莉安娜、以右手緊握的小刀彈開即將插入腦袋的塗毒匕首。

  鐵藍色匕首挾帶殺氣騰騰的力道反插進地面,珍妮一腳將之踢開,朝瑪亞的方向擺出肉搏態勢。

  「誰要先上啊……?」

  身批藍衣的三名追擊者加上來自瑪亞當地的三名僱傭兵見狀,由擲出匕首做襲擊的藍衣女子向前踏出一步。

  「上了!」

  兩枚匕首帶著零點七秒的時間差射向挺立不動的目標,藍衣暗殺者隨後也抽出另一對匕首往前衝刺。一發心臟、一發左肩,就算大命不死,也廢了目標一條手臂。她對快速投擲十分有自信,從來沒有人能在防禦時發揮如此迅速的反射神經,更別提目標絕不可能擁有和身為暗殺者的自己同等嚴苛訓練過的動態視力……一切都是如此地順利、如此地完美,懸賞獎金就要入手了……

  「什麼?」

  然而目標卻一口氣後仰至匕首軌跡外的高度,甚至在躲過匕首後直接以快要跌倒的仰姿迅速彈起、朝因遲疑而放慢速度的她直跨一大步。

  「喔……!」

  那僅僅一步的步伐加上筆直伸出的手臂、連同手裡握著的小刀──其距離正好是下一秒的自己所要衝抵的定點。

  來不及了。

  即使早已放慢速度,現在才做緊急迴避也來不及了。唯一剩下的活路,就是立刻用手裡的匕首給──

  「咯啊啊!」

  正因為受過嚴苛的訓練,暗殺者的反射能力才足以使她們像真正的匕首般,筆直飛快地衝至足以殺害獵物的範圍內。也因此,在這極短暫的衝刺動作結束前,意識到突發狀況的大腦完全來不及做出任何流程外的反應。

  沾血的刀刃一刺進暗殺者左胸,旋即朝其左肩斜向劃出。插入心臟內的匕身隨著移動軌跡由深入淺,避開了堅硬的骨頭,割出一道結合力與技的完美傷口。鮮血擁著連日髒污累積而生的臭味濺出,暗殺者面帶驚恐倒下。

  胸口乃至臉龐被鮮血灑紅的珍妮恢復態勢,兇狠地瞪向驚訝不已的追擊者們。其中一名同樣身著藍衣的暗殺者憤怒地衝了過來。

  「竟敢殺了白琴……!我要妳償命!」

  「等等!別過去!」

  另一名藍衣女子──甄尹趕緊制止部下,然而親眼目睹姊妹被殺的荷茹已經衝向目標,打算以她自豪的肉搏術致目標於死地。

  可是……

  或許兩人的能耐打從一開始就差太多了。

  暗殺者荷茹在極近距離擲出一只匕首、以慣用手進行二段突襲的動作,完全被眼前的猛獸識破。兩把截然不同的匕首在空中相撞彈飛,一把是優雅曲線上沾了毒液的彎匕、一把則帶有惡劣地豎起的鋸齒。匕首互撞的瞬間,珍妮已進入荷茹的攻擊範圍內。暗殺者手中的利刃才剛要刺入目標體內……視線卻在此刻伴隨著劇痛胡亂飛轉了起來。

  「咦……?」

  珍妮以優勢速度將左拳送往對手的頭顱,並在打擊命中後緊接著奮力抬起右臂,右拳直擊視線一片混亂的目標正臉,指骨傳來令人振奮的悶痛。接連吃下兩拳的荷茹鼻子整個往內凹進去,她頭暈目眩地往後退了兩步,匕首自手中滑落。落地聲還未傳出,腹部再度遭到強烈猛擊。

  「呃嘔……!」

  深青色的縫補窄裙在沒有起風的荒地上倏然舞動,裙下的貼身皮褲及黑色絲襪迅速黏成一塊──荷茹顫抖著抱住腹部跌落在地,失控的身體正做出令本人感到極度恐懼的臨死反應。

  那三記打擊絕非致命傷,卻在荷茹心裡烙下了致命的血印。

  即使是紅海豚中最精銳的暗殺隊「紺青」……她們自豪的肉搏術,在這怪物面前根本派不上用場。

  實力差太多了。

  不光是這樣,連「經驗」也是天差地遠的程度……

  就在她深感自己將會死去的那一刻──

  「……接招!」

  熟悉的氣味混淆了失禁的惡臭,吶喊聲明顯透露出震怒的隊長擋住了怪物給予的最後一擊,代替不中用的部下展開反攻。

  但是,這種狀況應該要用掃射的才對。隊長剛才叫她「別過去」大概也是這個意思。

  既然如此……為何在自己倒下後的現在,隊長卻隻身突擊?

  荷茹強忍暈眩與悶痛,動作遲緩地抬起頭,才發現原來那三個傭兵都逃跑了。

  暈眩感一直退不掉,腦袋仍然痛得無法專注,這麼一來別說幫忙隊長,硬要上場只會扯後腿而已。

  既不能為白琴報仇、又無法幫助隊長……荷茹不甘心地往交戰處反方向爬行,直到嘔吐感整個湧上喉嚨,才疲憊地垂首。

  甄尹為了救荷茹一命朝向珍妮連續做出十一段斬擊,卻沒有一道能夠劃傷目標的身體。早從第五道斬擊時她就察覺不大對勁,沒想到的是,她臨時從狙擊要害轉變成隨機變化的攻擊路徑,依舊無法觸及目標。眼看珍妮慢慢退出揮斬範圍,甄尹一度興起投擲攻擊的衝動,但她可沒忘記對手就是在等待這個時機。於是當距離條件構成,她採取一時後退的戰術。呼吸出現些許紊亂的甄尹緊盯赤手空拳的目標,向那對猛獸般的眼睛吐出難得的讚賞……同時也是對直到現在才切身體會「人外有人」的自己挖苦的一句話。

  「出招路徑全被看穿,這倒是頭一遭。」

  殺意完全被挑起的珍妮朝旁側吐了口痰,冷冷回道:

  「攻下『山寨』的竟然會是這種程度的戰力,不勝唏噓啊!」

  「……咱不習慣說謊,優先目標中的各隊隊長,唯獨妳的實力完全不同。這個就叫什麼……踢到鐵板?」

  「想耍口舌爭取時間也沒用。我給妳十秒鐘,要是不攻過來──」

  話聲未落,甄尹便以行動代為回應,只是那個動作完全不在珍妮預料內。

  「紺青」的暗殺術她早有耳聞,儘管暗殺術在戰技中只能稱上旁門左道,用來對付經過標準訓練的士兵倒是富有餘裕。第一把匕首讓她掌握了速度,第二把匕首則摸透力道。要是對方膽敢再投出第三次匕首……一定程度的誤差內,她絕對能夠順手接過這份大禮。若對方想改以遠距射擊,鬆開匕首、取出槍械的時間亦足以讓她抽出靴子內的另一把小刀。習慣了步槍和手槍彈速的珍妮是沒誇張到能做近距離閃躲,一刀擲中對方持槍的那隻手則是容易許多。要是戰鬥直接進入肉搏範圍,那就更輕鬆了。只會耍小手段的卑劣打法,根本不可能勝過她這個前突擊少校。

  換言之,珍妮已有十足把握將在下一次衝突擊斃……或是打殘對手。

  然而甄尹卻扔掉成對匕首,舉起雙手對珍妮說:

  「咱跟妳交換條件。」

  「啥……?」

  「咱,跟妳,交換條件。」

  這女人腦袋有問題啊?竟敢對自己完全打不過的對手談條件?珍妮警戒著對方的動作問道:

  「妳憑什麼?」

  甄尹維持投降姿勢回答:

  「妳的計劃,大概是打算像這樣引誘小隊人馬再一舉幹掉啊。咱的任務,是負責搜查妳們留下的蹤跡。」

  「所以?」

  「交換條件。咱,虛應故事。妳,不必冒險。」

  珍妮有股極欲衝上前去幹掉對手的衝動,這麼做的成功率遠高於對方的想像。她會幹得乾淨俐落又快速,就像殺死螞蟻這麼簡單。

  但……甄尹的提案卻動搖了她的殺戮意志。

  若追擊者不是那群退役校官而是海盜暗殺者,珍妮不認為自己會敗下陣來。不過要是真有什麼萬一,老大和雜種貓就危險了。芙兒小隊被擊敗後的現在,尚能守護老大的也只剩下她這個倔強的部下。倘若在此答應對方的條件,就可以提前回到老大……還有雜種貓的身邊。

  老大是很強沒錯,但畢竟和那些暗殺者打出一身傷,要是再次遭遇攻擊可就大大不妙。

  回去守護老大吧。當然還有那隻精明的雜種貓。

  這傢伙敢耍花樣,到時再殺了她也不遲。

  「就這麼辦。」

  被珍妮狠狠注視著的甄尹流下汗水,兩隻手依然舉著,沒有放下的意思。

  「在妳離開咱視線範圍前,不必擔心偷襲。」

  「我想也是。」

  珍妮撿起她那把小刀,又看了眼紋風不動的甄尹,然後就朝北方迅速離去了。

  待對方身影完全消失在褐色地平線上,甄尹這才帶著匡啷啷的鐵片聲放下手臂。在她將目光從地平線移往荷茹之前,雄厚的說話聲先一步招引她的視線。

  「明知道違反命令,卻還是放她走嗎?」

  甄尹轉過身去,看見悄聲逼近的安特。

  「技不如人,咱無話可說。凡有懲處,悉聽尊便。」

  「與敵人私通確實非同小可。雖然妳的用意是避免無謂送死,萬一大人她得知此事,紺青隊連我也保不住。」

  「……起碼有機會。」

  甄尹瞥了眼摀住臉龐、虛弱呼吸著的荷茹,然後看向安特。

  「咱不辯解,任憑隊長處置。」

  安特嚴厲地盯著甄尹瞧,只見那張認真的臉龐面不改色地與之互看。她放聲大笑,純粹的愉快笑聲令甄尹不自覺地稍微放鬆緊繃的情緒。而後她對甄尹流露出柔和的目光說道:

  「這次我就當作沒看到,甄。」

  「是……?」

  聽見以前隊長對自己的慣稱,甄尹的表情隨之和緩。安特盤起雙臂說:

  「紺青隊本是為了對付拋餌的傢伙,卻落得這般下場,恐怕其它隊更難以勝任。僱來的傢伙也不可靠,萬一發生意外,大人的安危得依賴我。也就是說,我們的確沒有餘力再咬這難吃的餌。」

  「……讓您失望,咱很慚愧。」

  「別在意。快整頓好,繼續執行任務。命令傳遞改三號路徑,傷亡者由小潘隊回收。」

  「是。」

  「甄。」

  「在。」

  「別丟了小命。」

  「……遵命。」



    §



  職業傭兵和職業殺手的特質完全不同,儘管她們領著相等的報酬。殺手不擇手段也要完成任務,傭兵則是依照僱主的需求改變其利用價值。相對於以殺人技巧自豪的殺手,傭兵的特質更能拓展她們的視野。

  經歷過的戰場越多、見證過的逆境越豐富,克敵制勝與保全性命的機會也就越大。

  因此……見識到三兩下就幹掉兩名紅海豚暗殺者的那隻怪物,桑妮就知道自己絕不可能與之為敵。

  身為職業的,無論如何都不能送死。壯烈犧牲只適用於軍隊那一套,傭兵就是該活著達成任務。若是這任務完全不可能辦成,至少也得全身而退才行。這套邏輯完美無缺,正是她和幾個沙場舊識能夠生存至今的共同理念。

  但是比起這點,還有另一個原因促使自己這麼做。

  為了在家裡等候著自己的女子……桑妮絕不允許自己逞一時之快、弄到最後不死也半殘。

  反正錢這種東西再賺就有啦……

  「等等,桑妮。」

  「啥?」

  「東南東,那是南方軍?」

  桑妮拿起望遠鏡看向同伴指示的方位,見到十數輛吉普車、一台運輸車及若干機甲兵隨行,確實是自由聯盟南方軍的雙小隊編制。那支隊伍正往瑪亞西方前進,怎麼看都不像是執行巡守任務的武裝。

  「看那方向,是打算將傾巢而出的兩派賊匪一網打盡啊……好險我們先離開了。」

  「這麼說,她們內部有人向軍方洩密。」

  「話雖如此,光憑兩支機械化步兵隊……有辦法幹掉紅海豚裡的退役校官嗎?」

  桑妮聳聳肩說:

  「如果真有內應,應該會派出現役戰鬥校官才是。畢竟那些人當中……」

  「喂!妳們兩個快看西北處!」

  又是一支南方軍的軍伍。而且和剛才看到的差不多,也是兩組機械化步兵隊的混編。這批部隊和前批部隊的行進方向一致,都是往西邊開去。桑妮身旁的同伴似憂似喜地說道:

  「兩隊已經佔人數優勢,四隊嘛……看來南方軍動真格了。幸好、幸好!好在我們及時退出啊!」

  「別高興得太早,萬一軍方掌握僱傭兵名單,就得當心秋後算帳。」

  「總之回去收拾收拾,暫時離開南都吧。正好我聽說西都有不少有趣的傳聞,妳們要不要一起去?」

  「我就免了。」

  「喔,我忘了妳得照顧那個講話怪怪的美人。娜卡德呢?」

  「西都不錯,我跟。雖然食物難吃,女人沒瑪亞好,工作機會卻也不少。」

  「說定了。現在先等那些臭軍隊離開……」

  她們將露骨的武器都收進大衣內,裝得像是窮困潦倒的鄉巴佬,呆坐在原地眺望向西駛進的軍伍。娜卡德吃起發臭的乾糧包,被桑妮還有維洛卡輪番責難,她只說反正都放棄任務了,快點吃一吃免得最後又扔進垃圾桶。維洛卡輕易就被說服,也拿出她那包飄出酸味的乾糧。桑妮知道自己回城後只會吃三明治,看那兩個傢伙吃得津津有味,於是也趁現在解決掉悶到味道全變了的麵包。

  待南方軍的出擊部隊遠去,三人繼續往瑪亞前進。在維洛卡引領下,她們避開巡守隊的巡邏路線,以防軍方可能已發佈相關通緝。等到她們終於彎來彎去地溜進瑪亞市中心,天色已經轉暗。娜卡德想先回家準備行李,維洛卡卻拖著她先找女人再說。桑妮知道維洛卡對服務品質很講究,便主動邀她們到蝴蝶的店裡消費。這時候她們還沒想到究竟是誰提供這份臨時工給她們的。

  「妳們三個好大的膽子哪……又給我臨陣脫逃!」

  「噫……!是娜、娜卡德那菜逼巴說要跑的啦!」

  「干干干我屁事啦!明明就妳們說太危險的!」

  「嗯……確實是判斷太過危險才放棄任務。真對不起,蝴蝶小姐。」

  身披黑羽絨大衣、裡頭只穿性感內衣的蝴蝶不悅地瞪視髒兮兮的三人,目光每掃過一個,挾綠帶紫的黑直髮隨之輕晃。將那三張充滿歉意與害怕的臉色一一收進心底,蝴蝶扠著腰輕嘆口氣,露出了無可奈何的表情說:

  「算妳們運氣好,軍方有動靜了呀。」

  逮到機會表現的維洛卡點點頭說:

  「我們的確有在城外見到小部隊出擊。」

  「西側?數量多少?」

  「約四支混編機步小隊,另有機甲兵隨軍。」

  蝴蝶挑起一邊眉毛,發出稀罕的氣音。

  「哼嗯,往沿岸去的則是相當於中隊規模。」

  「僱主的老巢不妙了啊。」

  「看來,無法指望預付金以外的完整金額入帳哪……」

  桑妮見蝴蝶眉頭緊皺,多少能體會她的感受。不過就算南方軍沒有動作,光是逃回三個僱傭兵就足以令蝴蝶收到的仲介費大打折扣。大概也是正想到這一點,蝴蝶臉上的擔憂又成為冰冷的不快。維洛卡和娜卡德各自編了個爛理由溜之大吉,被戰友無情拋棄的桑妮只好默默承受仲介人的怒視。所幸馬上就有客人上門,蝴蝶瞬間換上優雅而高貴的微笑。

  「哎呀!歡迎兩位美麗的小姐光臨呀!」

  名喚拉索的花蜜吸引住蝴蝶小姐的目光後,桑妮明白現在是該識趣地退場了。雖然還沒正式向蝴蝶道歉,不懂得看情況的舉動只會令對方生厭。於是桑妮決定隔天再光顧一趟,就自個兒離開了情趣用品店。

  蝴蝶生氣時很可怕,不過被那種冰山美人瞪視也別有一番風味。不同於塔芙妮軟綿綿暖呼呼的氛圍,蝴蝶的怒視有股冷透對方心扉的莫名快感,讓桑妮重新考慮是否該厚著臉皮指名要蝴蝶的服務。

  桑妮繞路買了兩份三明治,誰叫她剛踏出蝴蝶的店肚子就一陣悲鳴,一聽到肚子叫的聲音饑餓感立刻湧現。算算自己也離開三天了,這段期間不曉得塔芙妮有沒有乖乖吃飯?還是已經抱著肚皮在等自己回家呢?思及塔芙妮獨自一人鼓起臉頰的可愛表情,桑妮忍不住偷偷笑了出來。

  穿越充滿霉味的門廊,桑妮回到由熟悉的腥味及乳香混拌而成的破舊公寓內。

  「我回來啦!塔芙妮。」

  房裡一片昏暗,只有床舖至陽台受惠於月色而顯得夢幻,可惜最完美的裝點並不在床上。

  「塔芙妮?」

  桑妮一邊解下全身裝備,一邊在房內東看西找,原來塔芙妮正一個人坐在陽台眺望天空。她悄悄將食物放在地上,躡手躡腳地走到塔芙妮身後,偷偷窺伺那張彷彿沉醉、又好像只是單純在發呆的呆滯眼神,然後深吸一口氣、從後頭抱緊塔芙妮順便揉起那對飄散著香皂味的巨乳。

  「噫嗚!嗚……啊咧……桑妮……好像?」

  柔滑的布料輕覆在塔芙妮半乳上,抓揉起來絲毫不費力就能感受乳房的柔軟。桑妮邊吻塔芙妮光滑的脖子,邊揉著那對很快就對自己產生反應的雙乳。塔芙妮迸出甜美的低吟,某樣東西一顫一顫地自裙襬間豎起。

  「啊啊……嗚……歡迎……回來?」

  桑妮右手循著亮紫色布料一路下滑,然後一把握住塔芙妮股間的巨物。

  「哈噫……!」

  今夜的月色如往常般有些黯淡,它照亮了塔芙妮貼平在陽台上的雙腿,從包覆腳掌的白襪到腳踝處的裝飾玫瑰,再從假花沿著小腿的曲線攀上膝蓋,過膝白襪來到腰下約十公分處,才抱著圓潤的大腿肉與小洋裙貼合。桑妮隔著短裙套弄起那根頻漏出腥液的肉棒,懷裡的美人傳來陣陣微顫。

  「一個人傻呼呼地坐在這裡……看得我都想吃掉妳啦。」

  「哈嗚哈嗚……桑妮不在……乘涼……一個人?」

  聽著塔芙妮用怪怪的聲調講出這種稚氣的話,桑妮心頭忽然一陣酸。她趕緊揮開這股情緒,注意力重回塔芙妮漂亮的身體。

  「小傻瓜,蝴蝶帶妳去東都,有沒有好好跟她道謝?」

  「有……嗚?……好像……嗯嗯……啊……啊嗯!」

  「去看了些什麼呢?摔角?還是色情秀?」

  塔芙妮歪著頭思考了下,哼哼嗯嗯地回答:

  「遇到很香很香的人……戴羽毛冠的人……做愛的演戲?」

  「嘿──真好,我一直很想看看傳說中的色情秀。」

  「可是……可是啊……夫人不喜歡……」

  「這樣啊。那妳喜歡嗎?」

  「嗯嗯……舒服的事情……喜歡……還有桑妮……」

  若說勃起流汁的陰莖挑起了桑妮的慾,塔芙妮笨拙的告白則擄獲了她的情。本來還想要把氣氛拱得更浪漫一點、逗到塔芙妮招架不住……桑妮終究還是忍不住解開褲子、一屁股跨坐到塔芙妮淫穢的股間。堅挺肉棒直接插滿她尚未就緒的陰道,她不需要擔心太過乾燥,隨塔芙妮淫叫而流出的精液轉眼間就化解了這個問題。

  陰莖舒服地在緊密的肉壁中噴出陣陣精液,一臉恍惚的塔芙妮才正要開始抽插,隨即察覺觸感不大對勁。

  「不行……!」

  可是桑妮卻抱緊她的背、吻向那對柔軟的粉色嘴唇。廉價唇蜜混在口水中來回流淌,最後自交纏著的舌頭間滴落。雙頰漲紅的兩人相互凝望,桑妮鼓起勇氣對她說:

  「塔芙妮……記不記得,妳曾經跟我說過『生育』的事情?」

  「嗯嗚……精子跟卵子……使徒跟人類……塔芙妮跟桑妮?」

  「我,好像懷孕了。」

  「咦咦……?」

  桑妮抓著塔芙妮的左手來到腹部上,手掌輕壓住那隻白嫩的手。

  「這裡,這個地方會隆起。身體有時會不適。出任務時也總覺得很疲憊……」

  是哪次閒聊時聽到的呢?她早就想不起來了。只記得,有些人類會因為使徒體內的東西而受孕,兩者結合產下的就是新的人類。只是塔芙妮無論如何都不願意提供那樣東西,這也是為什麼她們做愛總是走後門。

  「所以我想,大概是哪次沒注意,就弄成這樣了……」

  其實是她自己趁著塔芙妮熟睡時,偷偷把精液灌進陰道內的。塔芙妮沒有明確說精子在哪裡,但堅持不肯進入陰道的理由還會有什麼?

  對「生育」本身並沒多大興趣的桑妮,說穿了也只是想讓自己和塔芙妮的關係更加密切而已。雖然偷偷來有點對不起被蒙在鼓裡的塔芙妮,只要讓她接受這是兩人相戀的結晶……

  「塔芙妮……不可以有寶寶。」

  原以為塔芙妮會在驚慌過後接受這件事,沒想到這份驚喜卻被那張可愛的臉蛋嚴肅地拒於門外。塔芙妮非常認真地對桑妮說:

  「人家的基因不適合有寶寶……桑……桑妮應該最清楚……的吧?」

  「我記得妳說過基因是生命之源,但是為什麼還沒生下來就說妳不適合?」

  「妳明明知道……!……人家……人家的說話……奇怪?……嗚嗚……嗚……不行啦……不行……!」

  她能理解塔芙妮害怕自身的缺陷可能會遺傳給寶寶,但那缺陷終究是塔芙妮「自以為」的定義。

  塔芙妮說話確實怪怪的沒錯。

  所以呢?

  沒有所以了。

  與其說那是缺陷,倒不如將之歸納為個人風格。就好比樓下顧客從來沒聽懂蝴蝶小姐到底在說什麼,拉索依舊掏得心甘情願。

  桑妮將這樣的想法全盤托出,塔芙妮仍堅持自己的主見。可是孕都懷上了,如今才說不想生下來早為時已晚。塔芙妮終於發現無論怎麼抗拒都改變不了事實,情緒一股腦兒地湧現,最後縮在桑妮懷裡哇哇大哭了起來。

  塔芙妮的哭聲很可愛,現在她卻聽得出細微到難以察覺的差異。已經不只是侷限在本人的感受內,更是對桑妮以及她體內的新生命充滿內疚與自卑。這才是塔芙妮之所以哭泣的理由。

  桑妮不忍心一向露出甜美笑意的塔芙妮循環在悲傷中,甚至想要直接做愛好導正她混亂的情緒。可最終她只是緩緩起身、讓一度撐開自己身體的肉棒滑出體外,然後抱起塔芙妮往床舖走去。

  如果演變成做愛的話,塔芙妮很快就會笑出來吧。但是這麼一來,兩人之間的問題也就懸而未決。與其這樣,不如先稍加安撫,等到塔芙妮哭夠了,再來討論看看到底該怎麼辦。

  「唉……妳真是個愛哭鬼耶。」

  桑妮輕撫著愛哭鬼的背,一邊聽她哭泣,一邊哼起從維洛卡那兒聽來的旋律。等到愛哭鬼哭累了,兩人肚子不約而同發出了哀叫。

  「啊嗚……嗚……有點餓……應該?」

  桑妮將她們那袋晚餐拎到床邊,向哭紅眼又摸著肚子喊餓的塔芙妮招招手,愛哭鬼就乖乖地爬來身邊。

  「青椒呢……口味……人家要吃囉……」

  「吃慢點,要是料掉下來就捏妳臉喔。」

  「哇啊啊……呼嗯……差點弄掉……可惜?」

  「呵呵。」

  與彷彿要定下來的往常不太一樣的夜晚裡,南方都市的人類與使徒肩並著肩、望著單調的陽台夜景,一個大口咀嚼、一個細嚼慢嚥地吃起了青椒絲三明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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