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8月23日 星期三
【短篇】傾倒的瓶子
我記得,這一切是因為伊蓮娜為了撿那瓶,不知是哪個冒險者遺失的治療藥水,而使我們陷入了困境。
「誰,誰來跟我解,解釋一下下下現在的……」
「呃……呃……嗯,情況呀,要我大概說明一下我們的處境嗎?艾莉絲。」
「……不用了。妳專心禦敵。我有眼睛及耳朵。」
呼嗯,多虧伊蓮娜的回應,我居然不結巴了。是因為知道她會滔滔不絕地說個不停的關係,還是另有原因呢?好,我要冷靜。身為隊伍的領導者,在面臨任何突發狀況時最需要的就是一顆冷靜的頭腦。唯有以平時培養的敏銳感來下判斷,才能做出最合適的行動方針。太好了,一想起培爾潔亞老師課堂上說的話,我確實冷靜下來了。可是這句話由數學老師口中說出來,似乎不太恰當的樣子。呃呃呃。老師呀!我可不是在責備您,但是您似乎將數學課當成了冒險解說課程呢!
好,心跳沒那麼快了,我來看看現在的處境……正當我調適好呼吸,抬起頭來直視敵人時,一道聲音自我身後響起:
「天,天,天啊!我還在想妳們怎麼呆立在原地,想不到……想不到,呃,對面那位很酷的仁兄是死亡騎士嗎?我的媽呀!太酷了!雖然跟書上記載的不太一樣,但是沒想到我竟然有幸見到這個畫面!伊蓮娜,麻煩妳告訴我現在……」
死亡騎士?是說站在我們前面,那具披著大黑斗蓬,雙手撐著插入地面的巨劍的骷髏嗎?嗯,這傢伙看起來確實有點像是騎士的樣子,至少它的姿勢還不錯喔?等等。不對,剛剛我好像有聽到伊蓮娜這三個字……不要啊!卡斯瑞德!千萬不行叫伊蓮娜說明情況,否則……
「哼嗯,好,我就簡單地告訴你吧!」
完了,世界要毀滅了!可惡。祭司都這麼沒大腦的樣子嗎?卡斯瑞德呀,事後我一定跟你算這筆帳!
伊蓮娜似乎沒看到我一臉世界末日的沉重表情,很高興地開始發表她的演說:
「是的,這如你所看到的,距離我們約三十肘的前方,佇立著一名死亡騎士先生。說到死亡騎士呢,一般而言是由巫師創造的。雖然我沒碰過占星術與黑魔法的相關書籍,不過看到這種情況,應該沒有人會認為是白魔法或元素魔法所造成的吧?嗯,所以說這是在我知識範圍之外的法術。不過呢,要是你認為我不了解這種法術,可就太看不起我了。咯咯咯。雖然我的確沒學習過任何的黑魔法,可是對於召喚術一類的我也很懂呦!像是初階的召喚魔法,除了召喚目標所需要的材料以外,還要繪製很複雜的魔法陣。透過一些煩雜的手續之後,就完成了。不過即使做到這種程度,也是沒辦法召喚出高等的怪物。提及高等召喚術,不僅要具備我剛剛所講的步驟,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與召喚目標締下契約。如此一來……」
嘿嘿。我想對面的先生一定是在嘀咕著,誰叫伊蓮娜一開口就停不下來呢。其實你也有責任喔,誰叫你要突然出現,才讓那個笨蛋把握到機會開始長篇大論。仔細想想,你的責任蠻大的耶!我對站在離我一段距離以外,還搞不清楚狀況(應該吧,因為它都一直沒有動作。)的死亡騎士神氣地瞪了兩眼。呵,可是你應該不知道我為什麼神氣吧?當然不是因為我們伊蓮娜擁有廢話連篇的能力,而是我可以站在離她一肘不到的地方忍受她的噪音!
山裡的風可真大。寒風呼呼地吹向我們的側面,枯竭的樹枝在空中虛弱地搖晃著,彷彿隨時都會斷裂一般。好冷!我忍耐著遍及全身的寒意,緊盯長劍所捕捉的目標。咦,它看起來應該比我還要冷才對吧?雖然披了一件就它的體型來說算是過大的黑斗篷,但是那件斗蓬底下的……嗯,骨瘦如材的身體嗎?不不不,再怎麼看,我還是看不到一點肉啊!那副空虛的骨頭看起來就是一副冷到不行的感覺。嘖嘖,好冷哪。
「……所以,這種方式與其說是召喚術,倒不如說是支配屍體一類的法術。嗯,很有可能是利用高等的復甦法術,成功之後,為其注入鮮血以喚起生前的活動力。不過關於召喚時的媒介,嘖嘖,這應該就是最主要的關鍵了。是這樣的,通常不論……」
我的天啊!卡斯瑞德你真的該死了!就算是侍奉母神卡蘭澤西的祭司,也沒道理在觸犯天條後能免於一死!啊啊,親愛的卡蘭澤西,您是否也為那名呆頭呆腦的祭司所苦惱呢?還是您比較喜歡聽伊蓮娜的演說啊?呼啊啊啊!很抱歉,可是我現在必須中止這場偉大的演說了!
「我說呀……」
「啊,我快說完了,再等一下下哦。好乖。」
啊?好乖?天呀!她竟然對比她大一歲的美少女說「好乖」?
「……十秒內給我說完。不然我會比死亡騎士先砍下妳的小腦袋瓜。」
「怎,怎麼這樣……好!呼──」
伊蓮娜深深吸了一口氣。嗯,還有七秒鐘。她轉向卡斯瑞德的身影,繼續說道:
「綜合以上所言我相信死亡騎士先生的生命容器就在它的活動範圍附近既然我們無法對一個再生的怪物造成具有毀滅性的傷害那麼我們就只剩下破壞他的生命容器一途可走請你將它想像成巫妖對就是由巫師所轉變的不死生物我想你應該有在一些書上看過吧是的就是不死的魔法生物巫妖死亡騎士的再生理論與巫師轉換成巫妖的過程十分相似它們最大的共通點就是盛滿生命的容器所以……」
「停。時間到。」
「咦?我還沒說完耶……」
我仍然保持與死亡騎士四目相交(我很好奇它那雙沒有眼珠子的眼睛,不過它對我有眼珠的雙眼有沒有興趣,就不知道了。)的姿態,提醒伊蓮娜時間到了。她好像才剛要進入主題的樣子,在我身後嘀嘀咕咕個不停。到底剛剛經歷了多久的時間啊?我一手緊緊握住鍍銀的長劍,一手搔著頭髮,說道:
「卡斯瑞德。你從伊蓮娜的口中有聽到什麼東西嗎?」
「是的。我們現在遇上了一個打不死的死亡騎士。」
「喂!我剛剛說的那些都很重要耶。」
「呃,可是你不是祭司嗎?應該有一些驅魔法術之類的……嗯,就是很神聖很神聖的東西。」
很神聖很神聖的東西?咯咯咯。偉大的卡蘭澤西呀,請您原諒我一介頭腦單純的戰士吧。卡斯瑞德走到我的右側,學我一樣搔著頭,說道:
「是的。如果對象與瑪那並無太深厚的關係,我想,以神的力量是可以進行驅魔的。問題在於,就伊蓮娜所說的,死亡騎士的價值並非一般的復活死者,而是在各方面盡可能地追求與生前相同的能力。也就是說,它並非行屍走肉。呃,就某種角度來說它也可以算是行屍走肉。但是我們還是把它當做一個活生生的死人來看待會比較好。」
「對呀對呀。原來你剛剛都有聽進去嘛!好乖。」
奇怪,我總覺得卡斯瑞德被伊蓮娜給附身了?可是聽見伊蓮娜正努力想打入話題,我很確信卡斯瑞德還是卡斯瑞德,只不過有些伊蓮娜化了。我聳了聳肩。伊蓮娜化的卡斯瑞德露出一副輕鬆的笑容,說道:
「總而言之,我們是沒有辦法徹底毀滅死亡騎士先生的軀體。要擊垮它,只有找到盛裝提供它生命的那樣容器了。」
容器?為什麼不是其它的東西呢?我把這道看起來頗為專業的問題丟給身旁的祭司,但是他卻很快地回答:
「因為是用鮮血來維持的呀。」
「對咩。這就是我剛剛所說的……」
「你的意思是,找出裝有鮮血的容器,將之破壞掉即可囉?」
「正是這個意思。」
哦,這麼說來,其實並不困難呀。伊蓮娜正因為無法打入我們之間的話題而嘟嚷著,還是先別管她吧。我重新用雙手握住長劍,稍微移動一下身子,做出攻擊的架式。卡斯瑞德驚訝地看著我,哼,你現在一定是在想「這個笨蛋竟然要跟不死的對手交手……」對不對?真是的,就算人家死亡騎士等得下去,我可是耐不住性子呀!我不理會卡斯瑞德的勸阻,向前大大地跨出一步。出乎我們意料之外的發生了,我才剛挺進一步,就聽到聲音從死亡騎士的方向傳來:
「誓……誓誓誓約約……騎……的……嗚咕咕咕士的約……嗚咕……討伐咕咕咕……咕咕嗚侵……侵……咕呵呵者……者者者者者!」
怎麼了?為什麼我的雙手不停顫抖著?死亡騎士的頭骨突然往後仰,它順勢拔出了巨劍,朝天空嘶聲吶喊著。卡斯瑞德被對方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嚇到了。但是伊蓮娜的聲音卻清楚而沉穩地從我身後發出。她正在詠唱咒文。
「嘎啊啊啊!」
死亡騎士以驚人的速度朝我們正面突擊。如果它只是一般人類的話,那可真是個大笨蛋!不過既然它現在是不死生物,那麼情況可就大大不妙了。嗚哇!它那樣瘦巴巴的手,竟然可以用單手舉起巨劍!雖然死亡騎士瘋狂地朝我們奔馳著,可是在舉起長劍之前,我竟然在思考著它的身體會不會因為巨劍的重量而破碎。噗哈哈哈。要是我現在爆笑出來,恐怕就小命不保了。
「嗚咕咕咕咕死……死……死嘎啊啊!」
死亡騎士是用右手高舉著巨劍,在它使盡全力朝我的頸子砍下來時,我雙手緊握著長劍,身體朝後方退了一步,長劍便從我的右腹斜砍至左肩上空。匡啷!長劍與巨劍的敲擊產生了遽烈的震動,我感覺到雙手都快麻痺了。可惡!你這傢伙,明明沒有肉,為什麼力量還這麼大?死亡騎士發現它的巨劍並沒有如預料砍斷我的頸或劍,很乾脆地往後拉回。它的身體就隨著右手的巨劍開始旋轉,巨劍在半空中劃出的弧線愈來愈低……我本來以為它因為巨劍的力量,身體不受控制地往後移動,但是我馬上就後悔自己怎麼會有這種想法了。死亡騎士的巨劍隨著它輕盈的動作朝我的膝蓋襲來。來不及打偏巨劍的軌道了。我用力一蹬,試著將身子遠離它的攻擊範圍。可是我終究沒有辦法完全躲開,就在巨劍正要奪走我的雙腿時,卡斯瑞德簡潔有力地大喊:
「Resadpa!」(局部近距防護!)
直徑約一肘的淡綠色光芒突然籠罩住我的膝蓋,噹啷!死亡騎士的巨劍就這麼被彈開了。卡斯瑞德,真是太感謝你了!但是武器被彈開並沒有使死亡騎士停止攻勢,它的身體再次隨著巨劍旋轉……這時,有道經常讓我哭笑不得的聲音,猛地襲向我的後腦勺:
「艾莉絲,快低頭!Qe'instan!」(連續火焰之箭!)
呼哇!我才剛低頭,就有好幾支火箭朝旋轉中的死亡騎士射去,強制停止了它的旋轉。姑且不論火焰是否傷得了它,光是靠箭支的衝力就足以使它跌落在地了。伊蓮娜,妳真是太帥了!我趁著死亡騎士倒下的時候,趕緊後退到卡斯瑞德的身旁。死亡騎士很快地重新站了起來,看起來似乎完全沒有受到影響……等等,那把巨劍是在燃燒嗎?我跟卡斯瑞德互相交換一個眼神,不約而同地轉頭望向伊蓮娜。
「嘎哦啊啊啊!」
……我的天呀!死亡騎士再次朝我們奔馳而來,它高舉著的是……火焰巨劍。伊蓮娜迅速地唸咒,這次似乎比較冗長。卡斯瑞德在我的長劍上施放了「局部近距防護」的神力之後,我準備迎擊那把熊熊燃燒的巨劍。真是的。雖然我很喜歡烤肉,可是我不希望被人家烤的呀!
「去死吧!」
我朝巨劍的軌道展開防禦,長劍在離額頭幾吋的上空與火焰巨劍再度碰撞。噹啷!多虧了卡斯瑞德,死亡騎士的巨劍被彈了開來。它大概也猜想到回旋的方式並不適用,因此火焰巨劍只是在半空中緩緩停住,再次朝我的長劍砍下。糟糕,淡綠色的光芒消失了!
「低頭低頭!Qe'krstan!」(連續風刃之箭!)
這次也是在我剛低頭時,幾隻風箭便從我的頭頂惡狠狠地掠過……我真的開始懷疑伊蓮娜是在瞄準哪兒了。接著我們看到了一副很可笑的畫面。死亡騎士像是意識到了風刃之箭,動作靈巧地向後一躍,有兩支風箭便從它的雙腿間飛了過去。但是在它落地後,還有另外三支風刃之箭就要襲向它的胸口及腹部了。嗯,它一定覺得很涼快吧?三支風箭不偏不倚地……穿過了死亡騎士的骨頭縫隙,只在它的大黑斗蓬上鑽出三個洞,便飛向它的身後。
現在的死亡騎士應該是感到啼笑皆非吧。伊蓮娜咕噥了一下,再次詠唱咒文。
「咕嘎……嘎啊啊!」
我的天呀!咦,偉大的卡蘭澤西呀,我今天一共呼喚幾次您呢?我轉頭緊張地盯著卡斯瑞德,急忙喊道:
「拜託你再對我的劍放一次神力吧!」
啊,真是抱歉,可是我實在記不起來那個神力的名稱。但是卡斯瑞德卻對我搖搖頭,嘆了口氣說:
「即使我身為卡蘭澤西的祭司,依然無法使用第三次神力呀。」
我的……哼嗯。既然這次沒有奇怪的神力幫忙,我就不吵您了。
「嘎啊!嘎啊啊啊!」
呃,揮舞著火焰巨劍的死亡騎士正朝我狂奔而至……這種情景真是令人難以喘息。我抱著一死的決心,重新擺出防衛架式。沒有了神力保護,意味著我們的劍會相互敲擊吧!從先前交手的經驗看來,死亡騎士的速度實在比我快太多了。若不能在這一擊決定勝負,恐怕我們通通將會變成它的劍下亡魂。好,艾莉絲‧法尼亞!大夥的生死就靠妳這一劍了,別讓大家失望呀!
巨劍停頓於半空中。下一瞬間,它已迅速地往下直劈。
「艾莉絲!趴下!」
「嘎啊?」
發出聲音的不是我,我早就咬牙切齒地蹲了下來。哦。死亡騎士原來是會學習的怪物嗎?它不等伊蓮娜施放魔法,便主動向後方一躍。啪啦!漂亮的落地動作。此時才傳來伊蓮娜有些怪異的聲音:
「哼哼哼!這次可是不會讓你躲過的!Qe'inst……呃呀!」
天呀!她竟然在施法的時候咬到了舌頭!
聰明地做出迴避動作的死亡騎士,此刻應該更是啼笑皆非吧。這比起讓涼風舒爽地掠過身子,似乎更加的愚昧……卡斯瑞德急忙上前攙扶因咬到舌頭而重心不穩的伊蓮娜,但是在伊蓮娜毫無知覺的直拳攻擊下,兩人雙雙跌倒在地。砰!死亡騎士大爺,讓您看到這個呆巫師的醜態真是抱歉。
「啊!好不容易撿到的治療藥水……」
……看來造成我們生命危險的那瓶藥水始終還是被打翻了。嘩啦啦啦。某名冒險者在某家修道院購買到的某瓶治療藥水,就這樣毫不保留地替某些小草們進行療傷。要是那名冒險者在一旁偷偷注視著我們一群人,他現在肯定很想放聲大哭。
「妳這個笨蛋!」
我忍不住了。伊蓮娜!當時就是因為妳想要撿這瓶「某名冒險者在某家修道院購買到的某瓶治療藥水」,所以我們才會好死不死,遇上那隻真的打不死的死亡騎士呀!現在妳竟然還敢打翻這瓶藥水,真是氣死我了!嘿嘿嘿。我可是在前線浴血奮戰的戰士耶,妳這傢伙!我轉過頭,使盡全力捏住跌坐在地上的伊蓮娜的雙頰,開始東拉西扯。邊動作邊罵這個豬頭好一陣子之後,卡斯瑞德才恍然地起身拉住我。
「艾莉絲、艾莉絲!妳先等等……」
「什麼?我可是為了伊蓮娜那瓶打翻了的藥水在戰鬥的耶!打,翻,了,的藥水!」
「不是的。嗯,請妳先轉頭看一下死亡騎士先生……」
我不滿地鬆開手,這才意識到我們一行人的危機……雙手重新緊握長劍的那一刻,我拖著長劍漂亮地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弧線,將長劍停在目標……目標?咦,目標呢?只見那名本該高舉著火焰巨劍的死亡騎士,已經成了一堆零散的骨頭掉落在它方才所站立的位置。呃呃呃。誰來跟我解釋一下這是怎麼一回事啊?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這發展的會不會太快了呢?
我疑惑地看著卡斯瑞德,然而他只是淺淺地笑著說道:
「好像沒事了?」
「是。所以說,為什麼呢……這麼突然地……」
「呵呵呵。其實我一開始多少就猜到了。嗯,艾莉絲認為會是什麼原因呢?啊,妳不必回答,我直接明白告訴妳吧?」
嘻嘻笑著的卡斯瑞德看了一眼狀況外的伊蓮娜,我隨即知道是什麼意思了。所以剛開始它之所以會動也不動的,應該就是誤以為伊蓮娜正捧著它的生命泉源吧!
「你……難道!」
「呵呵呵。是呀。」
「怎麼會……」
「咦?咦?怎麼回事?你們在說什麼呢?」
唉……妳這個大豬頭!我沒耐心了,光是氣就快氣死掉了。卡斯瑞德則代替我回答了那道可笑的答案:
「伊蓮娜剛剛打翻的是什麼呢?死亡騎士活動的約束是什麼呢?傾倒的瓶子裡,盛裝的是神殿的藥水嗎?還是某人的鮮血呢?」
這下妳總該懂了吧……可惜這只是我一廂情願的想法。伊蓮娜邊吸著被自己壓到的右食指,邊說出令人啼笑皆非的話:
「當然是藥水呀,我們不就是為了這瓶藥水而被迫與死亡騎士先生打鬥的嗎?」
砰!
如果我說這是代替偉大的母神所執行的偉大懲罰,卡斯瑞德應該會十分同意吧。
我相信,偉大的卡蘭澤西也是這麼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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