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12月4日 星期二

【長篇】彼岸花葬(19) (18禁)

  19─A


  醒來的瞬間,映入眼簾的是妮坦的微笑。在刺眼的燈光下。

  似乎做了惡夢。隨著驚醒冒出的汗珠滑過鼻樑,讓我感到一股不自在的悶熱,同時加深某種被遺忘的不安感。

  妮坦很快地遞給我一杯水,並拿起濕毛巾替我擦汗,我們沒說半句話。在睜開眼的那一刻,妮坦似乎打算說些什麼,不過微啟的雙唇最後還是輕輕閉上。

  嚥下一小口溫水,乾涸的喉嚨彷若天降甘霖般舒暢,視線也逐漸清楚起來。

  這裡是軍官宿舍,也就是自由聯盟本部。不過室內極為單調,沒有任何不必要的雜物,可以確定不是我的房間。


  注意到我的表情產生微妙變化的妮坦,打算以這點打破沉默。她一面替我擦臉頰、一面輕聲做解說:

  「姐姐睡了一整天呢。」

  我沒料到只有這麼一句,愣了數秒鐘後才對正清洗毛巾的妮坦說道:

  「可能是太累了吧……最近沒什麼機會休息。」我轉頭看了一眼窗外的夜景,除了幾枚零落的紅點以外,就只剩下幾處入口的哨站仍亮著燈。「一天……地球聯合軍還沒打到這裡嗎?距離上來說其實半天就夠了才對。」漫不經心地說著,接著含入第二口溫水。

  「對呀,據說是在登陸戰結束後不久,便遭到死軍的襲擊呢。」

  「死軍啊……妳知道蒂芙妮,就是昨天出現在地下避難所的那隻妖怪,她現在怎麼了嗎?」溫暖而柔軟的觸感越過喉嚨,很是舒服。

  「她……」妮坦訝異道。我想那是因為我用「她」而不是用「它」來稱呼蒂芙妮的關係。頓了一會兒,妮坦語氣平淡地說著:「死掉了。參謀長帶領的小隊在撤出地下避難所時,於脫離通道內發現因傷重而無法動彈的使徒,好像才遇上不到一分鐘就解決了。」

  是嗎……蒂芙妮終於死了。儘管對蒂芙妮只留下恐懼與憎恨,兩者混合在一塊的產物卻讓我稍微感到有點不捨……嗯,總之,蒂芙妮死掉真是太好了。

  這個妮坦也真是厲害,可是從她臉上淡淡的笑意看來,她八成認為我還沒注意到她是如何稱呼茱莉亞的吧;但是,現在不管這是不是上級的命令,我想我已經找不到再次拒絕的理由了。

  「對了,瑪格麗特少將特地吩咐我,說是姐姐起來的話要立即向她通報呢。姐姐想要再休息一下嗎?」妮坦朝我挪近身子。

  現在我才發現,原來妮坦身上穿的不是軍服,而是一件迷彩款式的無袖襯衫。似乎是軍中配給品,因為它的特點十分淺顯──那就是除了茱莉亞的等級以外,這件襯衫會讓所有穿戴者的胸部更加突顯,是偷工減料的最佳證明。不過這個發現只告訴自己反應實在太過遲緩,因為我身上也穿著同樣的衣服。嗯哼,這樣看起來我還真性感呢。

  「我正好也有些事想問問海潔爾,不過比起這件事……」我拉起妮坦放在膝蓋上的右手,輕輕握在胸前。「我還想再與妳單獨待一會兒。」

  「可是……」妮坦的雙頰頓時湧現一股紅潮,她的雙眼睜得很大。

  「好了。妳知道我為什麼默許嗎?」我低著頭問道。

  妮坦回答不知道。語氣沒有以往那般固執,反倒像個計謀被揭穿的孩子。

  「妳知道我想保護妳。」一樣是低著頭,避開妮坦的視線。

  「是的……」

  「經過那次的事件之後……我想如果不把妳拉到身邊好好地管妳,反而會讓妳遭受更大的威脅。還有,也許妳認為使徒跟一般死軍沒什麼差別,但是蒂芙妮在那之前就已在軍官宿舍受過重創──那次她幾乎被快速反應部隊轟到一滴也不剩;而昨天的情況也是負傷前來的。那是很重的傷……所以,妳是無法想像當我第一次站在蒂芙妮面前時,是抱著怎樣恐懼的心態……妮坦,不管妳聽進去也好聽不下去也罷,往後只要沒有我的許可,妳絕對不可以出戰。」

  一口氣講完所有想講的事情,非但沒有鬆了口氣,反而倍感壓力……可能是因為對方是妮坦的關係吧。總而言之,我不希望妮坦再這麼輕敵,這可是悠關她的性命,以及我身為姐姐的存在價值。

  這時換一臉沮喪的妮坦低下頭去,她正因不曉得該如何回答而苦惱著。

  其實我並沒有那麼生氣,不過有些事情還是在一開始就說清楚會比較好,讓雙方心底先有個譜,如此一來,也就不會造成許多非必要的問題。但是,我也不想因為方才那席話破壞氣氛,所以更是握緊了妮坦的手,接著說道:

  「所以,謝謝妳來救我。」我對皺起眉頭的妮坦露出微笑。

  「姐姐……」彷彿具有傳染力的情感也在妮坦臉蛋上綻開。

  「但是!」

  「啊……」妮坦又低下頭去,一臉即將面臨挨罵的樣子。

  哈哈哈……我這樣做是不是有點過火了呢?可是這樣偶爾戲弄一下真的很好玩。我收起嚴厲的口吻,換個輕巧的語氣說道:

  「以後不準從海潔爾那裡亂拿東西,她可是會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呢。」

  這下妮坦又鬆了口氣,我想那是因為她之所以會接觸媚藥並非出自於本意,很可能是海潔爾在她不知情的狀況下讓她服用的。

  但是,妮坦的神情在下一刻忽然緊繃起來。

  「怎麼了?不舒服嗎?」我移動到妮坦身後,兩手抓住她的肩牓。

  妮坦的嘴唇微張,口中喃喃著一些聽不清楚的話,不消幾秒便又吞了回去。接著,我們同時聽見了門把轉開的聲音,從室內浴室傳來。一隻人影的手才剛從浴室出現,妮坦旋即站了起來,朝浴室方向行禮。

  「瑪格麗特少將!」妮坦這麼喊道。

  正如妮坦所言,穿著軍服的海潔爾正一臉笑嘻嘻的走出浴室。

  不、不是吧!怎麼會有人躲在那個地方偷聽……我的媽呀……她一定聽到了我剛剛說的那句「奇奇怪怪的東西」……這下有得受了,我的把柄竟然那麼輕易地被捉到……

  「哎呀,伊蒂絲少校、妮坦中尉。」

  「海、海潔爾……那個……我剛剛是說……呃……不是真的就對了啦!」我一時間擠不出個理由,最後只是慌慌張張地支吾其詞。

  海潔爾的笑意加深,她越過了站在床前的妮坦,雙膝朝床上一放,那白瓷般令人羨慕不已的雙手輕輕地放在我的肩上。

  然後,雙肩在瞬間被一種具有絕對性的力道壓制住。海潔爾笑著開口。

  「伊蒂絲,妳剛剛有說『奇奇怪怪的東西』對吧?怎麼可以在充分享受過『奇奇怪怪的東西』之後還這麼說呢?」

  「不、妳聽錯了啦……哈哈哈……」

  「這件事待會兒再來研究,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得先跟妳說。」

  「啊、是……」

  ……待會兒得想個辦法先行離開,否則事情恐怕一發不可收拾。

  海潔爾挪近身子,一本正經地說道:

  「我稍微替妳做了檢查,發現妳不知何時沾上了一種專為代行者所研發的鼻腔黏菌。啊,沒問題的,我已經幫妳清掉囉。」海潔爾抓住欲觸摸鼻子的我,說道:「那是一種讓代行者在受精前所做的準備,只要與提供精子的對象做接觸,身體會在極短時間內改變代行者的體質,讓代行者的身體更適合進行生殖行為;簡單講就是刺激荷爾蒙及腦下……哎呀,真抱歉,這個地方還是跳過好了。」

  看到雙眼無神、表情大概跟剛睡醒沒兩樣的我,海潔爾終於意識到自己講的東西對於一個只會打仗的人來說是多麼難以理解了。

  「那我三不五時鼻子就癢得要命,也是因為什麼黏菌的關係嗎?」我輕輕壓了兩下鼻頭。

  「是的。鼻腔黏菌每隔一小段時間就會自動誘發代行者的性慾,這是為了讓代行者在生殖時間內儘可能地製造出更多……呃,總而言之呢,這東西可以有效提升生產速度就對了。」

  「……那該不會是妳偷偷放在給我喝的藥劑裡面的吧?」

  「哎呀,這東西很危險的呢。假如沒有即時發現的話,伊蒂絲可能會死掉喔。」海潔爾擺出一張笑臉說著令人不安的消息。

  天啊……那她的意思就是說我跟死亡擦身而過好幾次了嗎?雖然每次上戰場都有這個心理準備,但是因為做那種事而死掉的話,未免太丟臉了吧!

  我輕輕地嘆了口氣,接著將視線轉移到窗外的黑色天空。

  海潔爾吩咐妮坦一些瑣事,所以現在房間內只剩下我們兩人了;不經意地聽進一些事項,我猜那只是為了支開妮坦而已。果不其然,海潔爾很快地坦承。

  我的視線停駐在遠方一枚明滅的紅點,那應該是位於北方山脈的某座哨站。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床單與衣物的磨擦帶著有如夜晚蘊釀的冷感,對萬籟俱寂所產生的刺耳對抗著。

  實在太沒真實感了。一如往常的景色真的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嗎?一覺醒來就不會再出現死軍的搔擾嗎?受人愛戴的艾蜜莉亞中將真的背叛了我們嗎?我們的敵人──確定是同為人類的地球聯合軍嗎?如果只是鄰近的小組織也就算了,對手是全世界最強大的組織……

  「海潔爾,艾蜜莉亞中將與地球聯合軍的事情,都是真的嗎?」我的語氣透露出內心的不安感,彷彿隨時都會倒下般。

  「是的。」海潔爾以肯定的口吻應道。

  但是,她並沒有多做說明,只是靜靜地等候我吐出另一道疑問,或許該稱之為自我調適。總而言之,我覺得不這麼做似乎就無法強迫自己面對現實。

  「我真的是代行者嗎?」

  「是的。」

  現實──這就是現實,一道隱瞞自己二十八年的現實。我該說什麼才好?應該要感謝最高執行長親口告訴我這件事嗎?

  「其實妳三年前就知道我的事情了吧?」

  「是的。」

  生活在同一個環境下,最應該知道的事情卻被刻意隱藏起來,不論是以前的長官也好、聯盟最高負責人也罷,我還能夠相信她們嗎?

  「可是我對飽和的現狀並不重要,對吧?」

  「是的。」

  只要負責生產的代行者沒發生什麼意外的話,多餘的代行者其實只是個累贅罷了,像我這種備胎唯有替換的功能,除此之外存在的價值可說是零。

  「等到有需要的時候,我就會變成一個代碼吧?」

  「是的。」

  發生問題以後,軍司令部才毅然決然地派人保護我,表面上說得冠冕堂皇,等到我加入小梛她們的行列,就會立即被剝奪身邊的一切。

  「那個時間不遠了,對吧?」

  「是的。」

  因應大型戰爭所消耗的大量人力──即使生產力本來就不足以彌補聯盟的消耗速度,但是為了即將到來的更大的戰役,換做是我也會這麼做。

  「瑪格麗特少將其實是個冷酷無情的人,對吧?」

  「是的。」

  這般回答的同時,我的身體被某種力量溫柔地抱住。

  「所以,才說我不喜歡那種稱呼呢。」

  海潔爾的下巴貼在我的右肩上,彷彿安慰似的說著。

  我突然好希望妮坦能夠回來。不對,要是妮坦回來的話,我就得被迫面對厭惡至極的現實,如此一來,我可能會徹底崩潰。

  這種悵然若失的感覺究竟什麼是時候佔據了我的心?

  一想到頗具分量的壓迫感,身體不禁打了個冷顫。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感到很害怕。」

  我丟出這麼一句不負責任的話,懦弱地期待著海潔爾的回應。……也許比起海潔爾的安慰,我更希望能馬上被瑪格麗特少將斥責一頓吧,對於這種萎靡不振的自己。

  海潔爾呼了一口氣,好像老年人常做的感嘆,溫暖的背傳來細微的窸窣聲。

  「重要的事物、同伴,或是家人。」

  我得到的答案十分普通,我想那是因為我的問題過於普通的關係。

  唉……其實入伍前也是有這種不爭氣的想法,我自己心裡明白造成那種恐懼感的原因;但是呢,就是因為知道,更感到內心的徬徨是如此沉重……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時間就此停止。

  好讓繁雜的自己能夠在不受拘束的情況下,慢慢沉澱這一切。


  19─B


  ──廢墟。

  明顯是經過慘絕人寰的大量轟炸,瓦礫堆混雜著四散的屍塊,血的味道被無情的火藥扼殺;連同失去價值的防衛設施,這些被嚴重污染的屍體已經不能使用了。人類的所做所為實在令人不齒。

  我向前踏上一步,好讓魯特亞美麗的紅色海岸線盡收眼底。

  『約三萬。』貝芙妮跟了上來,溫柔輕巧地摟住我的腰說道:『地球聯合軍第四兵團第十七機械化步兵師,以及同一指揮系統下的第十九師團。她們的海軍已經發現了我們,封鎖線約三十分鐘後被突破。』

  貝芙妮報告的同時,鄰近的瓦礫堆開始出現騷動,彷彿有什麼東西就要竄出來似的。嗯──是不是讓它們等太久了呢?

  我輕輕握住停留在腰際的貝芙妮的手,做些無意義的思索。

  『兩支機甲大隊約五分鐘後抵達。』

  「三十分鐘夠嗎?有點擔心艦隊的轟炸。」

  『夠了。不過,還是請您暫時在這裡等一會兒,直到消滅對方的先遣部隊。』

  「這樣啊……好吧,反正我也有點事想找夏芙妮談談。」

  『遵命。』貝芙妮決然掙脫我的手,朝後方走去。

  轉眼間,後方就只剩下夏芙妮的氣息。幾乎是在貝芙妮等人消失的同一時刻,遠方的陸地傳來了細微的爆破聲,以及不怎麼突兀的慘叫聲。

  啊啊……紅色的海洋啊……佇立在眼前的巨大水簾應該就是貝芙妮所說的封鎖線吧?實在很難想像如此平凡的東西也具備了阻隔的力量,它甚至能夠將海軍的砲擊完全擋下,不禁令我好奇當中的構造。

  這個時候,雙腿突然被某種柔弱的力道抱住。

  『主人……』虛弱的聲音自夏芙妮的口中流瀉而出。

  夏芙妮的身體並沒有外傷,但是在如針般尖銳而美麗的金髮下,失去光采的臉蛋卻像個飽受身心虐待的孩子。她究竟做了什麼讓伊芙妮如此憤怒的事情呢?不過即使知道了,可憐的夏芙妮也不會因此得到什麼慰藉。

  我放任那在肛門徘徊的顫動著的舌尖,雙手垂在夏芙妮的耳際,任由她小心地舔舐。

  「夏芙妮,我要三隻觸手。」稍微加快撫摸的速度,試著讓夏芙妮的身體更早進入狀況。

  『是的……主人……』夏芙妮這麼說著,那雪白的乳房驟然化為一片違和感十分強烈的黑紫色,如蛇般扭動的觸手自青紫色的乳尖伸出。

  它們分別從胯下及兩側纏繞而上,小巧可愛的嘴裡還銜著濃稠的白液。

  「唔……」我咬住其中一隻活潑的觸手,將剩下一隻放入下體、另一隻則貼在胸前,它很靈敏地吸附在乳頭上。呼……要不是等等還得屠殺那群愚蠢的人類,我可是會再多要兩隻觸手。

  這種感覺真是令人懷念。乳頭被細微的力量撥開──或該說是侵蝕,狹隘的乳管很快地被堵塞住,而勉強通過乳管的幾隻小觸手便黏附在乳腺上,刺激著乳腺的同時不忘搾取新鮮的乳汁。至於下體的部分就沒那麼特別了,我想那是因為它們總是喜歡在子宮口挑逗,而不會帶來撕裂的快感。

  再一下下……大家再忍一下下……現在出來也無濟於事,貝芙妮她們還沒鏟除敵軍的先遣部隊……

  不行,快要忍耐不住了。明明只是這種程度,為什麼我已經快不行了呢?

  「唔唔呃……」儘管不懂為什麼一下子就達到高潮,我還是在咬碎嘴裡的觸手之後,全身不自覺地發出顫抖。

  雙眼一黑,伴隨著逐漸失去力量的身軀,地面的震動終於突破了極限。

  ……討厭,看來也只好出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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