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7月23日 星期三

【長篇】彼岸花葬(21) (18禁)

  21─A


  短短三十分鐘內,分佈於地球聯合軍轄區內的五十四名間諜先後遇害,兩大組織間的連繫隨之斷絕──直到接獲對方出兵的消息為止。造成此事的原因不明,初步推測可能是因為負責提供繁殖的使徒死亡,導致她們不得不在組織瓦解以前,從其他國家的手中搶走遺留在人間的生產機器。

  據說目前一共有六位使徒在人類手中,地球聯合軍握有兩位、自由聯盟與汎人類和平組織各握有一位,而剩下的則是被小型組織暗地裡藏了起來,她們通常都具備一種不太正面的群聚性;針對這點來說,與其到世界各地搜索被藏起來的使徒,不論是誰都寧願選擇對其他兩個頗具勢力的大型組織施以壓力──而地球聯合軍在各方面皆處於世界之冠,憑她們的軍力,就算要與整個世界為敵亦非不可能之事。至於為何選擇向威脅性較高的自由聯盟發兵呢?一方面除了汎人類和平組織本來就附屬於地球聯合軍旗下,她們也是為了在不久的將來奪得剩下的使徒,而打算先一步控制這塊大陸的樞紐。

  當然,這一切都是參謀部提出的推論,那群總是坐在辦公桌前議論紛紛的老女人究竟是如何藉由這點情報寫出如幻似真的報告書呢?無論如何,最為嚴肅的氣氛就在不知是真是假的推論後結束,最高執行長也因為一些部長要求會面而暫且離席。當那位急性子的情報部長橫衝直撞地闖進我們所在之處時,她樸實的臉頰似乎因為海潔爾的冷笑而略顯扭曲,這令我相當好奇。


  海潔爾的表情在冷笑之後變得十分嚴肅,不過即使如此,還是與最高執行長的表情相去甚遠。明明同樣是正經八百的臉,為什麼給人的感覺會如此不同呢?

  我們談到關於代行者的事情。過程中有好幾次讓我想打盹,不過因為並沒有太多專業術語、不時受到某種詭異笑容下的威脅,每每讓我在落入深淵之前,都會硬著頭皮逼自己打起精神。

  三十四名代行者──這是自由聯盟掌管的人數,其實本來是三十三名才對,直到我加入軍隊後,聯盟才注意到還有一個代行者從很久以前就不停在和死亡打交道。海潔爾省略人類成長方面的資訊,她只問了我一句:「伊蒂絲什麼時候開始有意識的?」之後便沒有再多說,我想我大概只了解一半,海潔爾則告訴我很快就有機會親自體驗。相對於三十四名代行者,地球聯合軍同樣掌握相當於我方兩倍的人數,這也是她們人力資源消耗速度不快的原因之一,另一個原因則是不斷進行併吞。一名使徒通常搭配十二名代行者,這是一般穩定做法,必要時增加到三十名以上也不是不行,做為代價的素質可能就沒那麼高了。總而言之,現在地球聯合軍似乎正因為空有代行者而煩惱著;至於使徒的部分,好像是利用特殊手法進行半永久性的麻醉,只使用到生產所需的部位而已。

  附帶一提,海潔爾對無法活捉蒂芙妮一事感到十分無奈,儘管是潛入避難所、造成慘烈傷亡的敵人,若是活捉的話其實對我方的幫助更大。而她所說的慘烈傷亡似乎是在妮坦出現之後──也就是蒂芙妮於避難所內四處逃竄的時間,根據發現到的遺體顯示一共有七十四名研究員及守衛死亡,所幸代行者們安然無恙。

  「呼……」語畢,海潔爾緊繃的臉剎時垮了下來,現在是一副鬆了口氣的模樣在看著我。「真是令我感到意外呢,想不到伊蒂絲竟然沒睡著。」

  「如果現在是在宿舍內的話,我大概已經呼呼大睡了吧。」我苦笑道。

  此時,最高執行長仍在門的另一頭與幾位部長忙得焦頭爛額,我們則是在考慮是否要先休息一下。海潔爾也表示她不太喜歡長篇大論,除了聽眾可能無法有效吸收之外,自己也會因為這檔事累垮在一邊;我想就這點看來,我們很合得來呢。

  海潔爾睜著棕色的雙眸盯著我看,微微勾起的嘴角似乎在打量些什麼,害我一會兒低著頭、一會兒看著四周,視線不曉得該往哪兒擺才好;這股令人緊張的氣氛大概持續了數分鐘,海潔爾終於決定饒了快撐不下去的我。可是,她所提的問題反而更讓我不知所措。

  「加入軍隊以前,伊蒂絲有打算結婚嗎?」

  「什……什麼……」面對海潔爾突如其來的怪問題,我一時間更加混亂了。

  海潔爾雙手盤在胸前,翹起那即使是在長褲的遮蔽下仍舊引人注目的美腿,一副專家的口吻解說道:

  「結婚呀,結婚。簡單講就是跟心愛的人經過合法途徑互許終生;複雜講就是從公證的手續到做……」

  「我知道意思啦!」我趕緊打斷不急不徐說著這件事的海潔爾,用雙手遮住嘴巴,支支吾吾地說道:「不過……我才沒有那種對象……況且,加入軍隊後就更忙了,即使是現在……」

  嗚啊……我怎麼那麼老實地全盤托出……這種坦白應該沒有人聽不出來吧?更何況坐在我斜角的不是普通人,而是就某方面來說異常可怕的海潔爾……

  「那,妳想知道妮坦心中的對象嗎?」海潔爾沉著地扔下一枚炸彈。

  這枚炸彈炸到的人自然不包含她在內。

  妮坦嗎……說的也是,畢竟也不是一天到晚都在一起,再加上那段難熬的空檔,發生什麼改變也不是多稀奇的事情。……話是這麼說啦,可是既然都問我想不想知道妮坦的心上人,不就代表妮坦已經有了對象嗎?

  好吧,就當我是個不負責任的姐姐吧。

  「這種事情我還是不要知道好了……」有點猶豫地開口,遮住嘴巴的雙手閉得更緊了。「而且自己的私事被別人拿出來討論,總覺得不太好……」

  「沒關係,妮坦也想讓妳知道。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姐姐嘛。」海潔爾微微瞇起棕色的眼睛說道。

  「呃……等等,妮坦怎麼會隨便跟別人講……啊啊!妳該不會對妮坦……!」

  「哎呀,才沒那回事哦。是伊蒂絲昏睡的時候,妮坦主動告訴我的呢。好了,別想偷偷轉移話題。妮坦希望讓妳知道,妳還是不想聽嗎?」

  「我……」視線迅速地從海潔爾的臉頰往下墜,我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才好。

  真討厭這樣優柔寡斷的自己。明明事實只有一個、選擇也只有一個,卻還是在真相面前徘徊不定,為什麼會這樣呢?

  我心中也存有一個答案,但是,我很怕它會在不久之後被否定掉。被可能會讓我極度混亂的現實否定掉。……可是,明明知道脆弱的自己隨時會崩潰,有些事情卻不得不做出決定,不僅僅是為了重要的人,更是為了……

  「我、我還是……」雙唇不自主地顫抖,彷彿刻意迴避現實似的。

  此刻,毫無預兆的大雨像是在幸災樂禍地下起。

  ……不行呀,不能被這種心情左右了判斷,好歹我也是個堂堂的師團長,就算以後再也沒有機會指揮部隊,這種感情因素還是儘可能排除掉比較好。況且,妮坦也希望我知道……

  「啊──!真是的,伊蒂絲每次遇到這種事情總是扭扭捏捏的,妳這樣要怎麼保護妮坦?」海潔爾不耐煩地說道。

  ……知道歸知道,這種感覺果然還是無法隨心所欲的控制。似乎能夠看透我心思的海潔爾不等我回答,帶有譴責味道的答案緊接著傳來。

  「妮坦她啊,可是希望能永遠跟妳在一起喔。」

  啊……

  有點高興、同時也感到悲傷。我沒辦法誇張地抬起頭,對海潔爾說「這怎麼可能」;也沒辦法將憂喜參半的心情轉換成開心的笑容,向海潔爾坦承佈公。因為,即使這個答案跟我的內心吻合,仍免不了被殘酷的現實給扼殺。

  當然,我所顧忌的絕對不會是那模糊至極的血緣關係,但是對於從以前到現在的角色定位而言,這種想法確實夾雜著許多不安的因素在內。

  「不過呢……」海潔爾的聲音恢復成平日的樣子,聽起來不再那麼刺耳。「想不到妳們竟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般情況下來說,這樣好像太過保守了?」

  「不對啦……是妳太開放了……而且這都要怪妳給的媚藥。」

  「哎呀,意思是說如果沒餵媚藥的話,伊蒂絲就會吃掉妮坦了嗎?」

  「呃,倒也不是這樣啦……」

  心裡很清楚。如果那時真的是妮坦本意的話,很可能會把持不住──即使自身也處於某種曖昧及亢奮的狀態。

  「再怎麼說也是親人……」

  「會說這句話的通常都只是在逃避哦。」

  「……饒了我吧。」

  海潔爾笑了笑,接著一張「好啦我不鬧妳了」的表情吐了口氣,雙手自在地放在翹起的美腿上。相較之下,我則是把整張臉埋入雙手之中,活像個小女孩似的,半點應有的成熟感都沒有。

  這個時候,救世主總算出現了。最高執行長粗魯地推開門,便直直朝那張應該還殘留著些許體溫的沙發,趕緊放下美腿的海潔爾給我使了個眼色,我急急忙忙地起身將半敞的門給關上。

  也許是太多要事接二連三的轟炸所致,最高執行長那彷彿可以擺著一張微笑宣判他人死刑的撲克臉,在坐下後沒多久就塌了下來。因此,接下來還是由海潔爾對我做說明,我們倆人的表情都相當認真,這是因為最高執行長正皺著眉頭看著我們。

  現在開始講到的都是關於日後行動方針。

  根據東北的一個小型中立組織所提供的情報指出,地球聯合軍的先遣部隊在完成登陸後不久旋即遭到大規模的死軍襲擊,雖然她們最後仍擊退了死軍,能夠使用的重兵器卻一個也不剩,兩支師團僅剩約莫一個大隊的步兵戰力;獲勝的方式似乎與強大的艦隊脫離不了關係,所幸她們的艦隊也只能發揮有效的打擊,對於處於內陸的我們而言不啻是個好消息。但是,死軍帶來的傷害僅止於兩支師團的戰力,在那之後,很快地又有一批部隊在魯特亞整裝待發,預計這次將有四支師團的等級。

  順帶一提,自由聯盟一直以來僅保有陸軍戰力,一方面是我們不停保持著隨時在改變的防禦戰線,另一方面則是因為海洋的危險性遠比陸地要來得高上許多。就連地球聯合軍也是花費數十年的功夫才有辦法在海上運輸大量部隊。

  而「新自由聯盟」──也就是艾蜜莉雅中將……不對,應該稱她為艾蜜莉雅,總之,這批將近六萬人的部隊仍冥頑不靈地進行各種諜報活動,帶頭者似乎仍未了解自己的立場。雖然到目前為止仍不斷有零星的士兵逃回聯盟本部,且相關的遊說也未曾間斷過,艾蜜莉雅依然不領情,可能是因為手中握有聯盟三分之二的重兵器之故,突然躍升的權力沖昏了她的腦袋吧。

  在如此令人絕望的情況下,可以想見聯盟將在不久的未來,遭到徹徹底底的殲滅……當然這指的是不過是表面上。話雖如此,與我們有同盟關係的許多小組織也將為地球聯合軍納為己有,不論是外交抑或併吞;這代表在我們東山再起以前,能夠接受到的外來援助近乎為零。

  這個時候由最高執行長接著說下去。

  再來是最現實的問題──後撤行動。潛伏於地球聯合軍內的間諜短時間內全部遇害,很明顯的,聯盟的反滲透幾乎可說是徹底的失敗;除了機密情報外洩,直到目前仍未查出該名間諜,無關緊要的小組織間諜倒是抓了不少。因此,持續的滲透將會加速部隊的敗戰,聯盟核心的後撤不得不提前展開。後撤地點定於北方的魯特亞山脈──由多條南北走向的峽谷所構成的雪地山脈,那兒勉強算得上是內陸,除非地球聯合軍的艦隊願意冒著在冰河行駛的風險,否則她們強大的海軍亦無用武之地;魯特亞山脈最大的優點在於易入難出,除了地勢險要之外,挖掘中的地下避難所亦是考量因素之一,預計該工程可在一個月內正式完工,包含運輸及當地屯積的糧食,屆時將可進行最長十年的地下封鎖。不過,萬一部隊潰敗的速度實在太快的話,受到冰雪峽谷的地形影響,許多物資的運送很可能就此中斷,這是最高執行長與軍司令部目前面臨的最大問題。

  而另一個問題也不容小覷:間諜。儘管已經查出艾蜜莉雅的部下十分活躍,除此之外,目前仍未排除有其他間諜潛伏於聯盟系統之中,而這名間諜似乎握有一定程度的權力。當然,就在最高執行長這般說道的同時,幾名本來傾向於艾蜜莉雅一派的各務長官正受到嚴密的監控,雖然在我看來這些都是白費力氣。

  ……說實話,我快撐不下去了。精神集中真的很累人,如果只是指揮部隊那也就算了,現在可是要把每項細節都記下來的時候……話說回來,聯盟的師團長多到不像話,為什麼偏偏挑我啊?

  「少校,妳有在聽嗎?」最高執行長低沉的聲音突然傳來。

  「啊、是!」

  ……我還是別想那麼多了,專心一點吧。


  21─B


  睜開雙眼,才發現自己又回到了惹人厭的黑暗之中。可是,這種不徹底的黑並沒有想像中的單純。潮溼的吐息讓空氣變得十分混濁,濕熱的觸感煩燥地依附在肌膚上,我可以感覺到悶熱的身體幾乎無處可宣洩,而在黑暗中蠢蠢欲動的某種東西更因此興奮了起來。

  ──為醜陋本能支配的下等生物。

  雙腿為某種黏稠的液體纏繞,從較為脆弱的腳踝開始,一道道細微的觸感脫離了熱氣與濃郁的臭味。它們的目的並非開始腐蝕的小腿,而是那骯髒、卑賤的自己一生所無法攀附的神聖美麗的秘處。

  嗅覺漸漸地為混入空氣中的麻藥所駕馭,雙手在不自主地顫動下,被兩條肥腫的觸手徹底吞入;經過兩道分別刮去我一層皮的喉頭,十分不自然的柔軟度直逼我的雙肩,接著將我的雙手朝兩側平舉起來。未經修整的腋下毫無保留地暴露出來,可惜的是它們並不懂得如何去欣賞。

  就在我這般抱怨著的同時,暗紫色的下等生物發出了低沉的悲鳴。視線所及之處沒有任何改變,但是某個人的聲音卻十分清楚地傳到我的耳內。

  『非常抱歉,親愛的卡蜜拉大人。現在請讓拉芙妮來取代防禦系統吧。』

  我沒有表達意見。若要說的話,那麼應該是我無法表達意見才對。這點,我想那正吻著我的拉芙妮是最清楚不過。

  起初舌尖還有些微刺痛感,但是這在拉芙妮的舌頭吞掉我的舌頭後便結束了;渺小如神經般的觸手小心翼翼地刺入舌頭的每個部位,接著從拉芙妮的唾液與黏液當中傳來了強烈的刺激,著實令我的身體起了反應。

  這是個非常好的開始,唯一讓我感到遺憾的是:拉芙妮是個不擅長淫語的女孩子。

  比照舌頭的處理方式,拉芙妮的乳尖彷彿融化般,使我的乳頭輕易地刺入她的乳房內,而對於這無禮的侵入者,裡頭的觸手則是機靈地腐蝕了我的乳尖,接著送入許多不是那麼滑潤的物體;拉芙妮的乳腺以驚人的速度盤據我的乳房,細小的乳管轉眼間便被拉芙妮的乳腺堵塞住,她的乳腺似乎是活生生的,即使確實卡在乳管或刺入脂肪組織內,仍會自行尋找我的乳腺。等到所有的乳腺都被佔據,它們便開始腐蝕或破壞附近的組織,好讓剩下的乳腺能夠通通塞入我的乳房內。

  與此同時,拉芙妮的唾液在我嘴內形成柔軟而光滑的觸手,它們開始侵蝕對這場性宴而言不必要存在的牙床及牙齒。

  ……稍微的放縱。在下意識突破觸手包裹的右手,重新被自拉芙妮胸口彈射而出的乳腺給層層捆住以後,我才發現自己暴躁的天性實在該好好改一改。

  拉芙妮的乳房並不美麗。幾乎可說是變形的乳房此刻就像被利刃依十字劃開的柳橙,貪婪的喘息隨著四片肉色花瓣垂開,鼓漲的乳腺隨著一波波的起伏蠕動著;偶爾會看見幾條細微的乳腺負荷不住而爆開,當那些如強酸般侵蝕我們肌膚的乳汁四散之際,拉芙妮反而將注意力放在她那靈敏的舌頭上,小心翼翼地服侍她的主人──

  腐爛的胸腔裡混著粉紅色的肉泥與淡白色的乳水,無以言喻的痛苦與快樂時而交錯;儘管一切的知覺都在理性控制下,毫無意義的低鳴依舊經由喉嚨傳出,接著為拉芙妮的舌頭所吞噬。肉泥及乳汁不停啃蝕我的肉軀。然而,在毀滅的快感即將抵達生命之源的時候,拉芙妮的頭突然炸了開來,碎骨及腦髓惡狠狠地刺穿我的眼窩、爬滿我的臉頰。

  『卡、卡蜜拉大人……!』

  此時發出微弱聲音的,是那為令我感到頭疼的女孩子。

  視線自僅存的出口瞥見了趴在地上呻吟的夏芙妮。緊接著,在我的聽覺捕捉到短暫的轟隆聲後,夏芙妮的身影已經隨著劇烈的光芒消失得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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