腋臭姊妹 ─小泉莉子的情況─
我和從小就黏在一起的雙胞胎姊姊,身體開始發育後就從來沒有修剪過腋毛。
以前在外面玩耍一整天回到家,室內派的姊姊就喜歡聞我的腋下,說著「莉子的味道好好聞哦」這種褒美,年紀小不懂事的我就會很開心。進入發育期,我也受到姊姊的影響,晚上洗澡前都會和姊姊互聞腋窩,汗味不太好聞但久了就習慣了。後來漸漸變得一天不聞就感覺不對勁,沒有彼此的汗味會變得很沒有安全感。
姊姊的個性十分文靜,我比較喜歡在外面跑,但姊姊的味道不會比我遜色。我只要多跑步或在學校打打球就一身汗,姊姊比較辛苦,還得刻意穿多一點幫助生汗。
我們會在學校的下課時間一起上廁所,因為走到哪都黏在一起的緣故,即使共用廁所也沒人說閒話。姊姊會在女廁小隔間裡解開制服或脫去運動服,露出她長了稀疏腋毛的腋下,摸著我的頭讓我聞她的體味。提示換人的沖水聲響起後,就換我讓姊姊聞。我不會摸姊姊的頭,被姊姊鼻孔緊貼著聞腋下的時候,我喜歡握住她的手。小小的隔間裡飄散出一股隱藏在芳香劑下的氣味,那是我們姊妹倆的汗臭。
為了進入姊姊第一志願的女子短大,我從高二開始補習,假日請姊姊當我的私人家教,好彌補不太拿手的課業。之所以能在兩年內從中後段擠身前段成績,補習班的惡補幫了不少忙,最重要的還是和姊姊一起溫書的時光。
老舊冷氣的嘎嘎聲總是出其不意地響起,母親半小時前準備的柳橙汁與點心還放在書桌上,我們倆穿著只會在這時候穿的無袖上衣,躺在床上嗅起彼此的腋窩。不曉得哪天、也不曉得是誰先開始……姊姊或妹妹伸出舌頭的那一刻起,我們學會了用舔弄的方式來滿足自己。
但是,只有腋下可以這麼做。我和姊姊曾經接過吻,也做了些越線的舉動,然而感覺不是很奇怪就是很想笑。不管怎麼說都是親姊妹啊!沒有戀人那種情感的話,再怎麼浪漫的女孩子都無法和最愛的姊姊做那種事吧?在諸多被認定為太過親暱的行為中,只剩下對彼此腋味的佔有慾能被我們接受。
短大畢業後我們想辦法進入同間公司,雖然職務不同,午飯時間仍然能在女廁幽會。我好容易陶醉在姊姊豐盛的腋毛裡,可是姊姊不太能被我滿足了。大概是因為總待在有冷氣的辦公室,和必須跑業務的姊姊相比,我的腋毛雖多,汗味卻差上一大截。為了讓忙碌奔波的姊姊能藉由我徹底放鬆,洗澡時我盡量避開腋下。反正平常我也不會露出來給人看,髒一點沒關係吧?
姊姊重新愛上我的腋臭。她也如法炮製,使本來就常積汗的腋窩變得更濃臭。我們的關係又因此變得曖昧但不越線,就算不小心沖昏了頭,默許彼此自慰也成了姊妹間的默契。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畢竟我們對腋臭的愛幾乎可比擬真實的戀愛呢!
這段秘密關係持續到姊姊嫁做人妻為止──當然不可能囉。儘管姊姊為了穿她喜歡的婚紗、我為了穿伴娘禮服而剃掉腋毛,那也是在婚期當天,由彼此親手為對方處理乾淨。姊姊的腋毛被我仔細保存起來,我的腋毛也被姊姊塞進護身符。直到走紅毯前,姊姊都還無法習慣腋下光溜溜的清爽感。穿著婚紗的姊姊舔著我髒髒的腋下,我為如此美麗的她、如此美麗的我們留下幾張曖昧的回憶照,就與姊姊一同面對新的人生。
姊姊有了新的家庭,時常歡迎我過去。她想盡辦法說服姊夫讓她留腋毛,我們那曾經剃光的腋窩又恢復迷人的汗臭。有時姊夫在家,姊姊仍然找機會偷偷和我玩互聞遊戲。我想這是婚後轉型成家庭主婦的姊姊,對於必須和我分開的現實所做的小小報復吧。這份意外的執著,不曉得要過多久才會消失?
時至今日,我仍忘不掉姊姊的腋臭。並且為了下一次的幽會,我會繼續保持雜臭的腋窩,好讓明年計畫生第二胎的姊姊隨時與我重溫舊夢。
狐臭偶像(上) ─橘奈緒的情況─
南條美鈴在學期間並不受歡迎,半點偶像資質都沒有。老氣的麻花捲、厚重的眼鏡、低於平均值的胸圍,這些特點根本無法讓這個女孩子吸引旁人目光。即使假日外出,也淨穿些無特色的毛衣加上厚質長裙或長褲,就像在對初次見面的人沒禮貌地道再見。這些事情對一個女生而言已經夠慘了,在美鈴身上卻不是最慘。她始終無法受歡迎的最大問題在於──狐臭。這也是為什麼她明明住在大阪,卻一年四季都穿著厚厚的衣服。
從高中畢業後到出道的一年間,鄉味十足的美鈴究竟是如何蛻變的,就不是我這個默默觀察她三年的同學可以打探的事情了。南條美鈴加入某知名偶像團體的大頭堆藝人、化名花倉瑪莉亞並參與演唱這種發展,絕對不是她以前同學所能推想出來的變化。就連我這個觀察者能夠發現瑪莉亞就是美鈴,也是因為我當上該團體的大阪地方後援會會長,因緣際會下認出來的。
我認的並非改變許多的外表,而是她身上的味道。即便使用去味劑或香水,身體原本的味道還是會隨外在影響的減弱而浮現。捧著花束來到後台、難掩興奮地和瑪莉亞握手的瞬間,不經意讓汗味帶出破綻的這個人,就是南條美鈴沒錯。發現了這個秘密的我,比以往要更在意美鈴……不,是更在意瑪莉亞。
穿著無袖糖果裝在舞臺上盡情跳舞、露出她乾淨腋窩的瑪莉亞,其實有著只要一流汗就會飄出體臭的體質──隔著螢光幕的觀眾之中,只有我知道這件事。她的同伴們知道她有狐臭嗎?她本人站在舞臺上卻跳出一身汗時,會不會擔心味道蓋不住呢?要是狐臭被粉絲知道了,她還能展現出鏡頭上的燦爛笑容嗎?
想知道。無論如何都想知道。
地方後援會核心成員都是女性這一點,使我們在與偶像們接觸時更容易,但大家各自心懷鬼胎,總想著把公家資源用來接待特定對象。這種惡習讓我疲於平衡後援會的發展與預算,想要接近瑪莉亞,能夠利用的也只剩下會長的頭銜。我不是個輕言放棄的人,否則也就不會從她唸書時就鍥而不捨地觀察著。每逢瑪莉亞出場的日子,只要趕得上最晚班電車,我就會以後援會立場前往慰問。她不像團體裡某些女生愛耍三八或公主病,反而如同唸書時位居末席,這點讓我更容易接近她、誘使她打開心房。
八個月後,我成為沒什麼朋友的瑪莉亞最能談心的對象。十個月後,無比關心她的我,成了她最好的朋友。不管她有什麼煩惱,工作上的、人際上的、生活上的……還是不能被別人知道的,全都向我這個努力扮演傾聽者角色的後援會會長傾訴。簡單的事情我們一同解決,困難的事情則一起煩惱。我是瑪莉亞的密友,她光鮮亮麗的打扮、淌著熱汗舞動歌唱的模樣,全部屬於我。
瑪莉亞所在的女孩子團體,二十歲就進入高風險年齡。始終無法在大頭堆中名列前茅、只有相對少數的粉絲還沒有合作出過單曲,說她的現況是風中殘燭亦不為過。明確感受到壓力、開始從演藝夢中面對現實的瑪莉亞,最需要的就是一個不會嫌棄她、能讓她好好放鬆……稱得上「死黨」的我。因為是死黨,可以不計形象展現自我。因為是死黨,可以盡情揮灑被壓抑的情緒。因為是死黨……就算擁有過份濃烈的體味,也能穿可愛的衣服不必顧慮再三。
我們喜歡從她家裡看所有她出演過的節目錄影,我總鼓勵她很漂亮很可愛,讓她從被迫面對現實的心境中獲得一點振作的力量。做為溫柔與鼓勵的代價,我會故意靠近瑪莉亞的肩膀,在她看來只是普通朋友間的撒嬌,也許是因為從來沒有人願意這麼靠近她。
能夠如此接近她的,全世界只有我一個人。
瑪莉亞就是專屬於我的狐臭偶像。
狐臭偶像(下) ─花倉瑪莉亞的情況─
一直以來,我都明白自己的能耐落在哪道水平線上,所以我從來不做冒險的事情。會被兼職星探的北原大姊看上眼,純粹是回鄉下老家踏踏青的時候遇見的機緣。還記得那天是我第一次化妝、穿著裸肩連身裙大大方方地走在太陽底下,北原姊是那附近少有的路人之一,也是唯一「聞」到了我的存在後,還主動走向我的人。不過,身為星探的她第一句話不是勸誘我,而是讓人直接聯想到開玩笑的告白。妳就是我在尋找的女孩──北原姊站在滿身大汗的我正前方,以真誠又似陶醉的神情如是說。
從小,我就有個令旁人感到困擾的毛病,是足以大大改變女孩子一生的狐臭。聽說汗腺過度發達的關係,因此光只有除毛和保持清潔,只要一流汗仍然會破功。為了讓我順利在學校唸書,父母花了好多心力在這上面。可是,當事人的我卻一點也沒有想改善體質的念頭。原因很簡單──我喜歡自己的味道。不,不止是喜歡,簡直到了熱愛的程度。進入青春期、開始懂得摸索身體後,我更愛上自己的狐臭。然而這終究不是能夠說出來的事情,因此我總是默默當個不起眼的女生,盡可能不與人往來。
北原姊的告白猶如奇蹟般降臨在我的人生,當我知道她是跟我類似的「同好」,便決定照她的方式與她往來。我暫時不必煩惱要重考還是就業,北原姊讓我住進她市區的公寓,在她幫我打通門路以前,我只要乖乖當她的同居女友就好。我一點都不認為這樣的發展太快,反而覺得恰到好處。戀愛經驗掛零分還能遇上渴望我又會照顧我的人,如此良緣任誰都會好好把握。更何況,我在北原姊面前不用遮遮掩掩,我們裸裎相見她也不會嫌我臭,這讓我更喜歡與她共同生活。
北原姊有個夢想,就是看她喜歡的女孩子站上舞臺,這是她兼職星探的動力。我想為了她努力,她替我爭來某團體的甄選並參與演藝公司的訓練課程,我都盡全力做到最好。老天不負苦心人,終於讓我擠進標榜青春活力的少女團體。可是,北原姊卻在這時候相上別的女孩,還把對方帶回家……簡單來說,她當著我的面劈腿了。
我不是她的奴隸,只是……只是臭味相投的同伴而已。儘管還是得經過大吵大鬧與低潮沮喪,唱歌、練舞、跑攝影棚的忙碌時光幫了我很大的忙,OB給予的開導也有助於淡忘情傷。最重要的是,粉絲團裡也開始出現我這個新人的支持者了。其中最常關心我的是來自大阪的橘奈緒,關西腔不小心脫口而出也不會被她取笑,是很體貼的人,也是很耳熟的人。
曾經我很羨慕班上那些被視為「正常」的女孩,橘奈緒這個名字自然還留有印象。只不過,大概是我的外表和穿著產生很大的差異,她並沒有認出我。我知道她、她卻不知道我,局面對我很有利,每次交談都讓我感受到強烈的優越感。如同在攝影機前和大家跳著同樣的舞步,舞動的快活與解放的愉快皆使我不禁沉迷。在我冒出公司明令禁止的交往想法時,橘奈緒先一步曝露出她的弱點。
聞女孩子的體味是很沒禮貌的舉動,她真以為我沒發現她經常在我身邊深呼吸嗎?隨著獨處次數越多,我更堅信這女孩就和北原姊、和我一樣,迷上了我的體味。和年長女性交往吃了虧也怨不得人,與同輩交往應該會比較容易吧……我們從粉絲關係成為朋友,再從朋友升級成死黨,最後瞞著所有人偷偷地交往。
奈緒喜愛我跳新練的舞步給她看,我們很有默契地不開冷氣與電扇,只打開窗戶稍微透透空氣,就在悶熱的房間裡讓她看我跳到汗如雨下的姿態。粉絲兼女友的她從來不替跳累了的我擦汗,我也不打算直接洗澡,兩個人膩在一起直到汗水蒸發,才心滿意足地以親吻收場。我好喜歡能讓我展現原始姿態的她。或許……更愛以這股特別的狐臭支配她這樣的女孩。
能夠佔有她的,全世界只有我一個人。奈緒就是專屬於我的狐臭的愛奴。
今天也請妳繼續看著我在電視上的表演、並將妳所愛的偶像抹上令人心醉的體臭吧。
妳的味道 ─西山亞美的情況─
妳的味道,是三種七星加上萬寶路混在一起的,毫無格調與秩序的香菸味。
玩音樂的人有一種「與魔鬼交易」的說法,對妳來說,則是「與肺病交易」。原本那是我以為永遠無法理解的邏輯,卻在惦記著妳的某一天突然開竅了。但請原諒我──因為我只理解,並不認同。甚或,妳的邏輯與想法之於我,從來不是我想妳的原因。我只是很單純、很率直地認為,亂了層次的菸味,是妳迷人的一點。
白煙噴吐在肋骨形狀的肌膚上,溫暖著淺橙色的皮膚表面。悠然起舞的幻影兩次眨眼後消失,只留給躺在妳瘦削肚皮上的我,一股刺鼻的氣味。妳見我面露難色,便仰首朝空中吐霧,卻又聞我無聲埋怨,於是濾嘴離唇後再次吐向身體。妳盯著我逞強的臉,右手輕輕抬起,指間是兩種濃度的七星,妳將兩種味道吸入後呼出,而我只捕捉到數秒的白霧,不禁咳起嗽來。妳的笑聲一點也沒有優越感與快樂,僅僅是一種暫時的肯定。我聽得出來,所以難過。
比起伏在妳身,我更喜歡躺著,讓妳看我豐滿的乳房,還凹陷著但只會為妳挺立的乳頭。我渴望妳能感染過剩的獸性,妳只是稱讚我的身體美麗,便將菸盒裡的菸一根根放進乳溝間。我必須輕輕地呼吸,還得若無其事地祈禱妳的愛撫。妳仍沒有。見了我為妳洗滌過的身體、我的乳房與陰道的形狀,妳什麼也沒說,除了最初的讚美。妳允許我在妳沉思時縱慾,我的手指卻只想進入妳體內。然而當我雙頰泛紅,妳又扳起臉孔,叫我閉起眼睛,從乳溝間挑取一根香菸,要我猜那是哪一個牌子與濃度……妳厭惡我對妳抱持純粹的渴望,於是以只有妳懂的方式使我焦躁不安,並在猜錯的剎那,孩子氣地把那根菸扭斷後丟棄。我無法分辨的菸草落在唇邊,嚐起來是無法分辨的苦味。妳一刻不點燃,我便無所適從。
妳會伏在我胸口上,是在我因妳雀躍的時候。妳的第二句讚美給了我灰褐色的乳頭,妳說了兩次,好美、好美。可是再怎麼美,妳依然無視,只將鼻子貼到乳溝間,向我低語妳精準無比的猜測。每一根菸都在妳這個嗜菸家的掌握中,而當妳全部猜過一遍,就會露出了然於心的笑容,吝嗇地給予我靜靜聆聽的褒美。我想要妳溫暖的指腹,觸在乳暈上的,卻是紙捆的菸草。即使沒了體溫與彈性,如此無奈的情慾,仍在妳惡作劇似的挑逗下靜謐解放。菸草灑滿我身,飄散淡薄的氣味,使妳稍微動慾。然而當心跳漸漸恢復正常的律動,妳淺笑著吸菸的時機,彷彿是在嘲弄被牽著鼻子走的我。
我的身體還殘留恥辱的菸草味,妳任性地抱了我,從背後,引領我側躺而下。妳往我唇邊放了根菸,然後是第二根,妳叫我舔一下濾嘴,然後點火。妳聞著我的手心、我的脖子,聞著我身體吸菸後散發的微香。然後,妳很懷念地說起,我當初是如何堅決不吸菸的那件事。妳餵著我,一小口、一小口地吸著傷身的煙霧,把我從裡到外都染上妳的味道。
妳將那些從我身上滾落的香菸收集起來,用它們代替手指,撫摸任何妳願意觸及的部位。妳激動了,就捏碎它們,讓菸草如花瓣般飄落在我身體上。妳厭煩了,就點燃火,一次兩根送入我們其中一人的唇間。妳什麼都沒說。妳從來都不會選在這時候說話。我不是在奢求妳思考兩人的健康,只是擔心妳這種抽法喉嚨會不會疼?妳只是吐出刺鼻的菸息,不忘餵我吸菸。後來我懂了,我的擔憂只是假關心之名的自我安慰。疼的向來只是我。
最後一根香菸燃盡,妳吻了我,讓我嚐到最後一口,便疲憊地放開我的身體,穿起衣服,戴上假髮。妳使我確實地沉浸在妳對我做的污染中,我似喜似悲地反覆折磨自己,直到妳出聲喚住我。滿床的菸草與折斷的香菸、滿地的菸灰與菸蒂。妳戴歪了假髮病態地對我說「我愛妳」,我看著妳骨瘦如柴的身子說了同樣一句話。
殊不知,妳迷人的味道從來只是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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