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兒總說她想當個出色的軍人,這句話從半年前……不,是從前年,還沒入伍的那時候就在聽了。她曾經為好友的偉大志向鼓掌喝采,那大概是最初一個月最讓自己開心的話題。不過,艾兒她每天、每天都在講這件事,這讓身為好友的她開始羨慕起對巷的聾啞奶奶。
瑪亞的軍隊永遠都在招募新血。要說她們為何沒有馬上加入,一來兩人還欠娼館兩年分的薪資,不考慮賣身就得打雜到期滿;二來洋甘菊最近聲勢喊漲,即便做個打雜小妹也有不錯的紅利……她們聽說軍隊裡的伙食很糟,得用大媽弄來的餐券才能換到還可以的食物。等到她們倆脫離洋甘菊、意氣風發地投軍之後,才察覺大媽只是在吸她們血,餐券什麼的根本是瞎扯。而且,軍隊伙食每天都有肉醬和豆子,這些在洋甘菊可是半個月才能吃一次的好料呢。
她的體能還算不錯,艾兒則是相當優秀。但是這樣的差距可是會帶來不好的影響。她們情同姊妹,誰也不願離開誰。要不是她加倍努力追上艾兒,就得讓艾兒放水配合她。即使黏在一起的兩人總被那些教官挖苦,她們也很能適應。漸漸的,她的體能被艾兒帶了上來。直到新訓結束,兩人成績已從中標推進至前標。所有前標的新兵都能前往「基地」,也就是自由聯盟本部,那對瑪亞軍區的士兵而言是莫大光榮。她們會很懷念瑪亞、洋甘菊還有對巷的奶奶。從現在起,她們便從「瑪亞的軍人」一躍而成「來自瑪亞的軍人」。
要說家鄉給人的印象呢,就是滿滿的平房、滿滿的平房和滿滿的平房。至於基地,就像是把平房通通堆疊起來、再重新刷個門面,把那些超高超大的建築弄得閃閃發亮、耀眼動人。艾兒驚呼她從沒看過那棟好像是用窗戶堆起來的大樓,她也很興奮地指著一排排整齊劃一的白色建築物。整車新兵都在讚嘆本部竟然如此奪人眼目。唯二冷靜的只有領頭教官和司機大姊。
在本部接受的訓練,和瑪亞的訓練差得可多了。過去她們只學過個人戰技,現在還得接受機甲載具的訓練。一位長相兇惡但內裡善良的學姊告訴她們,要是通過機甲訓練,最好是裝甲機組,那往後的日子就好過了。不單只是擠入高階單位,還有機會跳格成軍官。然而若在這裡被刷掉,最多就是做個小步兵、整天給人頤指氣使。她和艾兒聽了,決心在此放手一搏。
卸下名為好友的拘束器之後,艾兒馬上成為裝甲機組別的首席新兵。不論適應能力、臨場操作抑或實戰演練,萬能的艾兒都獨佔鱉頭。反觀她這個好友,好幾次差點把訓練用裝甲機摔壞,天天都在教官責備下捱過。有些事情不是光靠努力就能做好,特別是裝甲機的操作。即使她終於做到可以自由行走的地步,那也是發生在結訓日當天的事情。結果,全班第一名的艾兒領了機甲兵員的資格證,她卻只能拿待遇最低的工兵證。艾兒問她怎麼不選普通步兵而去選人最少的工兵,她只是聳聳肩,說全職工兵比較有機會接觸彼此。那天艾兒露出非常感動的神情,當晚她們的關係又更進一步了。
老天爺果然是眷顧自己的,她這麼想。艾兒被挑選為第四機甲師團的正規兵,她正好也被編入該師團步兵隊的工兵群當中。儘管每天兩個時程的訓練都碰不上面,入夜後她們都會輪流到對方宿舍裡,談談一天發生的事情、相擁而眠。
艾兒服役的部隊隊長叫做凱特,人很好,還會學貓咪用可愛的喵喵聲激勵大家。她們那隊的訓練很嚴苛,但是大家都會為了聽凱特隊長的貓叫聲,努力完成所有訓練。她聽著艾兒充實的生活談,想起每天都會在維修廠看見的步兵軍官。教導工兵隊的是看起來有點邋遢、卻厲害到像鬼一樣的卡斯基娜上尉,本人自豪地說,就算矇住眼也能同時組裝三架裝甲機。不過,比起每日的訓練課程,經常前來探望的軍官們更是吸引她。好像是叫卡蜜……卡蜜拉吧?總之就是給人輕飄飄感覺的那位金髮大姊。那個人每次進廠,都被一大堆人包圍住,超受歡迎的。而自己也在不知不覺間,被她吸引住了。可惜,若是當著艾兒的面談起別的女人,恐怕今晚就得自己一個人睡。思及至此,她決定暫且不提那位軍官,改挑幾樣不值一提的小事加減分享。
即使不是那麼拿手的粗活,做久了倒也熟能生巧。儘管還不到閉著眼睛修裝甲機的程度,也漸漸邁入嘴裡不咬鈑手感覺就不自在的階段。當然啦,她嘴裡的鈑手都是拿來工作用,而不像某些學姊有特殊用途。自從某次她懷著好奇心「試用」後,便深深感到自己絕非鈑手派。再說,每晚都能和艾兒在一起,自己來就顯得太卑鄙了。
艾兒的情況也和自己一樣順利。艾兒很受凱特隊長喜愛,有點讓她吃醋。可是最令她妒火中燒的,是她們另一隊的英格麗隊長,她總愛玩弄艾兒。那個女人,一言以蔽之就是色胚。艾兒說她們機甲兵隊的隊員每個都被襲過胸,卡斯基娜上尉也抱怨過此事,就連大受歡迎的卡蜜拉中尉也被騷擾過。唉,為什麼能力那麼強的人,卻是個無藥可救的大色狼呢?真受不了。下次最好別讓她看到艾兒被襲胸的畫面,否則她嘴裡的鈑手就有新用途了。
短短兩個月,她們就從對凡事躍躍欲試的新兵,轉型成老練能幹的正規兵。但是,本以為明天就能親自上陣玩真的,隔天接到的往往還是訓練命令。有時她得到新訓所教導機甲維修入門課程,教得好會有許多新兵纏著她問問題到晚上,教不好會害本來負責教人的直屬學姊挨罵、自己也跟著挨學姊罵。艾兒嘛,也是閒到除了模擬實戰以外都提不起勁的地步。近來她們夜裡談論的話題,都是好想到前線走一遭。
不久,她們就接到師召集令,這是她們首次參與全師團集合的重大事件。第一次真正見到師團長,也是在這個時候。雖然不如南方軍區的閱兵儀式,兩千四百人聚在一塊兒倒也壯觀得很。她們在基地外側的訓練場地,聽著師團長、師參謀長輪流講述有關瑪爾克森的事件,並得到師團近來可能會出擊的消息。雖然說,一般情況下這種話是要勉勵大家持續精進,對於滿腦子迫不及待上前線的(前)新兵而言,就好像吃了顆定心丸似的,總算可以期待一展身手了。
在那之後,她們陸續見過許多整軍出發的部隊。就連第四機甲師團的部分步兵隊,也奉命前往支援。大批部隊浩浩蕩蕩地離開基地,是很值得一看的景象。她拉著艾兒的手,兩人一起數著出陣的坦克、運兵車、步行機甲兵的數量,那些要比自己在餐廳吃過的麵條多太多了。艾兒說,聽到坦克行進時發出的巨響,以及機甲兵隊步行的聲音,就讓她好激動又好興奮。她看著艾兒那張純真的臉蛋,想也沒想就將之撲倒在地。要是周遭沒人,兩人的衣服也會隨著轟隆隆的進軍聲扒得一乾二淨。
輪到第四機甲師團正式出擊之日,出陣的心願總算能達成──當然沒這麼簡單。基於作戰需求,本次只派遣經驗豐富的部隊,因此同為新來的她們只能乾瞪著眼。艾兒甚至請求凱特隊長帶上她,卻無法如願。於是,看著自家人氣勢磅礡地開赴前線,被留下的她們再怎麼不是滋味,也得乖乖接受看家的任務。
那個月過得很平淡,淡到幾乎沒什麼事情可聊。凱特隊長跟色胚隊長出征,卡斯基娜上尉有任務在身,而早在兩個月前就先離開基地的卡蜜拉中尉,只為維修廠留下一片好長久的寧靜。每天早上起來集合,也只是打掃維修廠、跑跑步,除此之外就是和艾兒窩在寢室裡做愛。艾兒的身體暖呼呼,抱起來很舒服,雖然最近肌肉開始往發達這個層面邁進,倒還很有女人味。反觀自己,兩隻手整天做黑,都又粗又老了。幸好艾兒不在乎這些,也喜歡她的小胸部。就算被直屬學姊笑她發育不良也無所謂。
那場戰事打了將近一個月,總算等到各師班師。回來的部隊沒有當初出征時那麼多,大家都顯得十分疲憊,看來是場不好打的硬仗。但這些全然無法降低新血的鬥志。不管怎麼說,她們受的這些訓就是為了應付這種狀況。要是自己站上前線,情況可能會不一樣的……她和艾兒都如此認為。被譏諷天真也好、被老鳥瞧不起也罷,無論旁人如何看待,都無法動搖她們的激情。
終於,她們倆日夜期盼的命令下來了。師團比照前次動員的規則,僅編列機甲及後勤部隊。但由於前次出陣的部隊尚未完全復原,必須動用預備組,也就是新兵或資歷尚淺的士兵。經過師團長、師參謀長以及直屬部隊長的激勵,她們總算能換上標準配備、搭上運兵車,伴隨大批友軍成為其她新兵眼中的英雄。在運兵車裡睡覺是很痛苦的事情,但這絕對好過連續幾個月都在基地裡空等。
她們現在就要出征。不管對手是瑪爾克森還是誰,她都會把艾兒的裝甲機調整到最完美的境界,讓艾兒好好發揮、打下令旁人羨慕至極的輝煌戰果,然後她就可以向隊上的大夥炫耀那是她的艾兒──這麼想著的她,雖然莫名其妙就感到好熱又好累,仍然乖巧地靠在學姊濕濕黏黏的肩膀上,想著艾兒奮戰的英姿漸漸入睡……
§
「……這裡是零一,英格麗。各小隊回報後封鎖無線電,待狀況解除按C路徑集合。」
「零二了解。查蒂隊,準備出擊右翼!」
「零三了解。加百列隊,給我優雅地朝左翼展開啊!」
「這邊是零四!薩娜隊長又腹痛了,現由培莉少尉代理。我隊將支援零三!啊、對了,零三、不對、零四了解!」
「零五了解。瓦莉兒隊,增援右翼。」
「零六了解。莉莉隊,跟著加百列大姊衝呀!」
一一確認過各隊狀況,英格麗切斷了友軍裝甲機的無線電頻道,看向冒起濃煙與惡火的車隊殘骸。
茱莉亞在搞什麼。早知道進入亞庫茲克前都有可能遇襲,怎麼會漏掉預備組這一路呢?就算這路離機甲部隊最近,增援還是得花上一點時間啊……
她無意間注意到某張沒有被完全燒毀的臉蛋。推開壓在士兵身上的擋板、掃去碎石與灰燼後的遺容,是一張自己還有點印象的臉。好像是凱特那隊的新人……的女朋友吧?每次玩弄那個新人時,都會看到這張臉蛋擠出又妒又恨的醋意。說實話,可愛到讓她曾經想出手了。只可惜如今她再也不會生自己的氣。英格麗閉目數秒,便向部屬揮了揮手,全隊朝北方前進。
該說是幸還是不幸呢……
「速度十五,推進。」
沒能見到更為殘酷的現實,
「推進。」
便已了結的生命,
「推進。」
就算蘊含許多不為人知的辛酸,
「左二、十八,右四、二二。壓制射擊。」
只能默默凋零。
「是!」
「射擊!」
不會有誰記得妳,
「左四、十四,右三、十,右四、十二。同上。」
不會有誰為妳哭泣,
「嗚啊!那些土包子竟然用穿甲彈……」
「喔喔!為死去的蒂蒂報仇!」
「去妳媽的我沒死啦!啊啊屁股好痛……」
妳只是一朵不幸在戰場上凋零的花兒,
「蒂蒂,左二,十。其餘各機,隨我前進。」
是每個有名或無名的女孩──
「隊長妳衝太快啦!」
「衝啊衝啊!啊靠怎麼空調又燒掉了……媽的這機體很不耐操耶!」
「賈姬,我不是跟妳說過,妳奶太大會壓迫到空調系統嗎?」
「去死啦!」
──共同的結果。
「左三、二七,右五、三三……妳們還沒跟上啊?」
朝星散佈署著的荒野奔馳中的四架裝甲機,在隊長機──英格麗的腹部裝甲挨了幾發無感射擊後,紛紛朝隊長左右急馳而去。
而後響起的機槍聲斷斷續續持續了五秒半,便瓦解躲在爛泥溝裡的敵方散兵。
土褐色地平線的兩端,以查蒂隊和加百列隊為首的部隊正在挺進。從她們的距離看來,目前也只是接連遭遇分隊規模的敵人。
這麼看來,伏兵目的在於引誘機甲兵出擊嗎?
即使如此……伊蒂絲的身邊還有茱莉亞和希貝兒在,不會有問題的。
英格麗走近簡單挖掘的戰壕,看了眼沒穿任何衣物,只在身上抹上泥巴做三流偽裝的敵兵屍骸。
「這些土女人連衣服都沒有,就敢打仗啊。」
「好熱啊……都是汗……」
「不要若無其事炫耀妳有能壓壞空調系統的巨乳,賈姬。」
「閉嘴啦洗衣板……」
等等……總覺得不大對勁。
英格麗仔細凝視敵兵的臉龐,接著伸手撥開那人臉上的污泥。望看那張似曾相識的白淨臉蛋……不安的預感越來越強烈。她先後拎起一具具陣亡於此的敵骸、將每個人臉上的泥巴抹開……結果這六個人當中,就有兩個是自己還留有印象的女人。換言之,這些人都是……
第三軍團的失蹤人口。
「被擺一道了……!」
偏偏在大隊無線電封鎖住的現在,無法立即指揮全體出擊的各部隊。
「怎、怎麼啦?隊長?」
「該不會是踩到土包子牌的地雷吧……」
「我也常常有被賈姬的大奶子擺一道的感覺。」
「別一直扯人家胸部啦!」
英格麗環視吵吵鬧鬧地聚過來的部屬,本來想說的話突然梗在喉嚨。要是直接說出這些土包子是我們的人……這場戰鬥的意義將會就此消失。腦海閃過遇襲的車隊與愛吃醋的新人,讓多少抱持著復仇之意的英格麗胸口一陣悶痛。
就在此時,一架友軍裝甲機向著她們飛奔過來。短程頻道傳來的嬌嬌聲,讓眾人聯想到隔壁隊的柳橙色馬尾女孩。
「大、大大大隊長!加百列大姊、呼、說,說先不要進擊!」
看來,就算自己不說,聰明過頭的部下們也都察覺到了。
「我們、呼、發、發現,那些士兵應該是,應該是被俘的友軍!」
部屬們沉默數秒,接著妳一言我一語地搶著說:
「……什麼?友軍?妳是說這些土包子?」
「騙人的吧?就算做為俘虜,看到我們也該舉白旗才對。」
「可能是看到妳這頭乳牛就嚇到扣下鈑機吧?」
「是被妳那可以反射子彈的平胸嚇到才對啦。」
不管發生什麼事,賈姬與珍這對總是會扯到胸部上……真不曉得該不該感謝她們的脫線。托她們之福,一度讓自己感到不暢快的現況,似乎變得沒那麼殘忍了。
英格麗向聲音好聽到有點假的女孩示意,便派她和一位部屬分別前往兩翼,帶來負責兩翼作戰的隊長。
不久後,脫去頭盔、飄著七分金髮與三分銀髮的加百列便來到此處。不知為何弄到灰頭土臉的查蒂也在隨後趕到。英格麗見了兩人,向部下們揮揮手要她們警戒四周,和兩位隊長商討。
加百列一向喜歡擴展戰果,如今卻發現對手根本是自己人,就沒辦法如此果斷。查蒂的情形也差不多,因此右翼的戰線也沒有推進多少。但是,總不能就這樣撤走。萬一那些人再來搞偷襲,事情會更麻煩。三人很快達成共識,並決定將那群躲在戰壕的敵兵……也就是把俘虜通通抓起來。至於對方為何設伏於此、和友軍槍刃相向,就交給後方那些人去處理吧。
「嘖,搞什麼鬼啊……瑪爾克森的賤種。算了,我隊去執行命令了。」
「拜託妳了,加百列。」
「那麼我隊也去準備囉!」
「嗯。」
「……」
「怎樣?」
「妳沒有說『拜託妳了,查蒂』喔……」
「……萬事拜託了,查蒂隊長。」
「嘿嘿,交給我吧!」
意氣風發地戴上頭盔的查蒂,向英格麗比了個大姆指就直直朝右翼奔馳離開了。望著兩隻迅速離開的身影,英格麗也重新打起精神,叫來兩個比較認真、兩個還在吵嘴的部下。
「作戰變更。芙琪、裴莎按原路線撤回,通知茱……通知師參謀長,準備收容戰俘。」
「是!」
「所以要活捉囉……」
「對。我和賈姬、珍三人繼續前進,現在起得盡量活捉敵兵。妳們回報完順便做補給,再過來支援我們……對了,要是蒂蒂還沒回去就順便帶她。就這樣,去吧。」
「了解!」
芙琪與裴莎整齊劃一地行了禮,調頭離去。兩人還未走遠,珍沙啞的聲音傳來:
「那個,隊長,我們只剩三人,要生擒那一狗票的土包子有點困難啊……雖然是友軍啦。我是說,要不要請左右翼各放一點人過來?」
「放人?」
英格麗看向一臉擔憂著的部下,拍了拍她肩膀。應該說,拍了拍她的肩部裝甲。
「如果害怕的話,就把電池給我,然後留在這裡等我吧。」
「……誰、誰誰害怕啊!我是在替那邊那個大奶媽擔心啦!」
那邊那個大奶媽狠狠地巴了珍的頭。叩地一聲後,賈姬氣急敗壞地說:
「怎樣啦,大奶礙到妳啦!」
「嗚哇!胸部大欺負人啊!」
「整天嫌人家胸部,有本事妳也長出來看看啊!」
「就算要長也不會像妳這麼大好嗎!乳牛!乳牛!乳……啊呃!」
前一刻還在嘲笑賈姬的珍,隨著二度重擊便抱起好像稍微變了形的頭盔蹲下去,在暈眩感散開之際痛苦地呻吟。
英格麗向大奶……不對……向賈姬好言相勸,才打消她極欲三度重擊珍的念頭。話說回來,賈姬胸部的確很引人犯罪……等任務完成再找藉口捉弄她好了。
唉。
就算像這樣打打鬧鬧,該面對的事情還是得面對,不是嗎?
不管在前方等候著的是怎樣的未來,不向前進的話就什麼都沒了。
即使有可能在眨眼間丟掉小命……至少現在,那個位置還不是屬於自己的。
「別鬧了,準備出發。」
她打了氣呼呼的賈姬肩膀一下、再敲了下珍那肯定還在頭暈目眩的腦袋。不等兩人就緒,先行朝荒野的盡頭推進。
§
安潔莉帕‧J中校面色凝重地在地圖上指出右翼遇襲點。她卓越的戰略讓在座每個人都硬了起來。我是說拳頭。儘管如此,身為唯一不知情的人,中校仍露出十分沉重的表情說:
「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啊,瑪爾克森的游擊戰術……」
這句話由無視茱莉亞與蘿蜜兒兩位師參謀長提出的進軍路線、堅持要將兩翼放在有著安全疑慮的外側上、堅持要讓補給部隊走在雖然好走卻是最外圍的外圍道路上、堅持把各師團混編成四不像的配置……如此堅持的中校參謀官大人親口說出,臨時軍帳裡的大夥都做出了不太一樣的反應。
海瑟跟莉莉安一臉那傢伙沒救了的表情。費婕不耐煩地看著她的長指甲。潘妮洛盤起雙手等著看好戲。茱莉亞、蘿蜜兒、溫蒂妮等參謀則是一臉想斃了中校、一臉微妙的微笑、一臉不爽地盯著地圖。至於我呢……我比較想一拳打在中校參謀官大人的臉上。
因為中校參謀官大人的愚蠢決策,我們五個師團混編的補給隊,竟然是在這種情況下遭到伏擊。儘管傷亡輕微,不該出事的地方硬是出了包,讓人不想揍她一頓也難。不,現在就算揍個一百拳也消不了氣。竟然只因為方便行走,就讓補給隊曝露在敵軍耳目下,平白遭到攻擊。這蠢蛋難道不知道,機甲部隊最缺的就是補給嗎!在我越想越氣的時候,蠢蛋中校參謀官大人說了:
「總之,既然機甲兵大隊已經出擊,想必很快就能掃平區區輕裝伏軍。各位,打起精神!別給這點意外打擊到了!」
嗖──不管大家是不是冷眼相待,身為支援部隊指揮官的安潔莉帕大人都握緊拳頭,一臉決心跟瑪爾克森同歸於盡的憤慨。
我想大家都開始羨慕起留守的奧妲、蒙蒂凡還有那個誰……喔對,愛薇特。
一直沉不住氣想開溜的費婕裝模作樣地咳嗽,然後抬起了漂亮的手指看著安潔莉帕說:
「打擊什麼的是無所謂啦。不過啊,這種情況,應該要讓我們三十一機師的精銳出動,不是嗎?」
還不了解這女人個性大有問題的參謀官大人,點點頭回道:
「這點請不用擔心。距遇襲點最近的第四機甲師團,其兩支機甲兵大隊戰力十分充裕。」
不是我要說啊,我家第二大隊因為本部一直不肯撥付裝甲機,實際能上場的只有教練機兩架啊……也只有英格麗那隊還算得上戰力充裕。當然啦,不管我家機甲部隊戰備是不是真的很充足,對一臉冷笑的費婕而言根本不重要。
「也是啦。再怎麼說,起碼是穿戴裝甲機上陣……」
「是的。在我方機甲掃蕩下,伏兵絕對無法支撐下去。」
「是啊、是啊。機甲掃蕩……呵呵。」
參謀官大人一臉不明所以,但見對方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打算,也就把焦點拉回地圖上。要是她肯多花點心思注意那女人的視線,就會發現費婕根本只是在挖苦我。至於本美女呢,當然是假裝沒看見那蠢女人囉。
第九機甲師團的師參謀長,溫蒂妮雙手抱胸說道:
「中校,請看我們所在的地點。這個地方距離亞庫茲克相當近,西北方已非聯盟領地,未來仍然可能遭受攻擊。因此我建議解除混編、使各部隊按師團別,恢復編隊。」
溫蒂妮說完,就向我們家的茱莉亞使了個眼色。茱莉亞推了下眼鏡,接著說:
「我方做為機甲支援部隊,本來兵力就不充足。若能令將兵各司其職,方能發揮最大戰力。」
語畢,茱莉亞又推一下眼鏡。這次換費婕家的蘿蜜兒笑笑地說:
「這麼一來,行動不再綁手綁腳,我方也能快速應對各種狀況呀。」
面對三位師參謀長聯手攻勢,安潔莉帕一臉凜然地說:
「正因為我們兵力不足,更有必要混編。第一次實戰,我想各部隊都還在熟悉,命令傳遞稍慢也在預料中。這些我相信大家很快就能克服的!」
她向在座師團長們投以熱情堅定的視線,我們五人很有默契地別開目光。
老實說……就算我們同屬第三軍團,各自行事風格還是有很大的差異。如果是由斐德琳少將親下命令,基於軍團向心力,當然會無條件服從。如今,卻要我們配合一個明顯還沒準備好的小娃兒,更別提她一點也沒有領導氣質。最糟的是,她將我們五個師團派出總數約三千人的支援部隊,按其所好地混編,再由她旗下的參謀擔任各部指揮。如此一來,我們這些師團長感覺就只是來實現「名義」而已。
安潔莉帕本人似乎只想按她的方法打仗,也許是為了獨攬戰果好呈報給總參謀長吧。我只能祈禱她別再做出更離譜的判斷。有機甲部隊隨行的補給隊竟然會遇襲,已經是很誇張的事情。要是再出岔子,那問題可就大了……
就在這時,帳外偏遠處傳來了接連幾道緊湊的砲擊聲。轟隆!轟隆轟隆!砲聲因距離變得彷彿煙火一般,在座大家全部都緊張了起來。
「報、報告……!」
一名匆忙闖入營帳的士官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她面有難色地對著安潔莉帕中校說:
「我軍正西,敵襲!因敵方的通訊頻道連接不上,前部,茱兒准校已下令偵察備戰!請中校下達指示!」
安潔莉帕憤怒地拍了下桌面,快步走出營帳。大家也急著跟在後頭。
往西方,也就是預定行軍路線的方向,明滅著一道道閃現於剎那的白光。由第十七師團及第四十四師團派遣的機械化步兵隊被編入最前鋒,看來她們正對敵軍做威嚇砲擊。身為那兩支師團的師團長,海瑟與莉莉安都露出十分焦急的神情。安潔莉帕眉頭緊皺,叫來通訊兵。她一接起聽筒,馬上就聽到她左右手發出的尖銳嗓音:
「喂喂?中校?安潔莉帕中校?」
中校摀嘴咳嗽了聲,說道:
「這裡是安潔莉帕。茱兒,回報情況。還有為何敵軍都出現了才通報?」
沙沙沙……茱兒准校的聲音傳來:
「呃,這是因為……」
「因為什麼?快點說清楚。」
「因、因為……敵軍所使用的車輛及制服,和我軍……一模一樣。」
「……啊?」
「敵軍……疑似使用從我軍繳獲的裝備,導致偵察兵誤判……」
「開什麼玩笑!」
滋隆隆隆!本來如煙火般的砲擊聲,透過無線電馬上成為破音的巨響。呃呃,耳朵好痛啊……
「報、報告中校!敵軍無視我方的嚇阻,也不願回應談話請求,仍保持定速逼近!我認為……啊不……我和在場的第十七師參謀長碧娜少校、第四十四師參謀長雅爾瑪特少校一致認為,應該正式迎擊了!」
「等等,敵軍攻擊前先別出手。讓我考慮一下……」
真是……急死人了啊啊啊啊!明明是我們這些部隊遇襲,部隊指揮權卻握在這位中校手中,這種莫名其妙到想抓狂的焦躁感把每個人都弄得一臉不耐煩。很快就有人沉不住氣,走到中校面前催促她。那個人正是莉莉安。
「既然對方並無回應,已經可以判定為敵人了吧?現在不是該派出機甲部隊,前往最前鋒支援我家部隊嗎?」
中校對莉莉安咄咄逼人的口氣不大爽,扳起了臉孔說:
「我很樂意聆聽您的建議,莉莉安上校。但是,支援部隊的指揮官可是我。這點,希望妳能記住。」
莉莉安聞言,就像在跟中校比誰比較不爽似的,盛氣凌人地大叫:
「啊啊!不然妳是要等到對方先打過來嗎?是嗎?妳知道光憑步兵採取守勢有多困難嗎?妳知道嗎?更別說我們家的兵力只有一個中隊,一個中隊啊!」
海瑟和我連忙抓住萬分焦急的莉莉安,否則她很可能會揪住中校的頭髮然後賞她一拳……後面是我抱著一絲絲希望瞎掰的。我們把她架離中校,才在她又踢又叫之下放開她。莉莉安對中校射出譴責的目光,她表現出來的憤怒連我們倆都不禁嚇了一跳。
對了……第四十四師團的支援部隊,是野戰特務大隊「妲瑪」的臨編中隊。「妲瑪」廣為人知的隊長們幾乎全員參戰,當中包含了至今仍和莉莉安冷戰中的朵芙。
當然,尚不明白最前線有著朵芙這號人物的安潔莉帕,根本不把莉莉安的焦躁當一回事。所幸她還不算是百分之百的蠢蛋,因為茱兒准校的大喊聲很是淒厲地提醒了她。
「呀、呀啊啊!」
答答答答……機槍聲透過聽筒傳來,把一顆心全掛在朵芙身上的莉莉安嚇得整個人怔了一下。隨後,一道聲音很有磁性的女低音傳來。
「……這裡是雅爾瑪特少校。」
中校一臉嚴肅地按下通話鍵。
「少校,那槍聲是怎麼回事?我不是下令先別開火?」
「……抱歉。由於敵軍已進入射程,我方不得已迎擊了。」
「真是亂來!我還沒下令……」
「恕我直言,中校。任何一位有經驗者站在我的位置,絕對會下同樣的命令。」
「……!」
安潔莉帕一手按住額頭,看起來很用力地在思考。不一會兒,她終於像是接受了雅爾瑪特少校道出的事實,叫來負責傳訊的參謀准校。儘管如此,她仍然想維持那副指揮官的威嚴,沒有半點退讓之意。
在前鋒交戰聲開始密集之時,混編第一、第二機甲中隊,以及混編戰車中隊總算奉命前進。稍後,安潔莉帕又調動左翼的機甲兵大隊,繞道襲擊敵軍側腹。再將本隊的三個機甲中隊朝左翼延展,確保即將建立給機甲兵隊的補給線。
我們這群師團長與師參謀長就像高級野戰用花瓶,一群人聚在中校身邊也嫌擠,乾脆前往各自的部隊督察戰況。安潔莉帕沒有叫住我們,她大概正盤算著該如何大顯身手吧。
本隊的混編部隊是以第九機甲師團與第三十一機甲師團旗下部隊所組成,比例差不多五五,我們隨手一招應該不至於遇到費婕家的討厭軍官……顯然我太天真了。一個綁著雙馬尾的矮冬瓜上尉看見我們,就帶著一張自信滿過頭的笑容,仰著頭說:
「哎呀──四機師的大人們,有何貴幹呀?」
茱莉亞向前走一步,用力皺起眉回答她:
「上校需要一輛吉普車。妳懂我的意思吧,上尉?」
等等茱莉亞妳那表情好像要一槍斃了她一樣啊……!就算部隊被安潔莉帕那樣搞,妳也不必遷怒到矮冬瓜身上吧……
「哦──可是啊,我們現在的指揮官好像是安什麼的中校耶?」
矮冬瓜妳也別一臉欠扁地挑釁茱莉亞啦!
「我只說一次。一輛吉普車、現在,上尉。」
咦?是我聽錯了還是真的有「喀嚓」一聲?話說茱莉亞妳幾時拔出配槍的……
「嘖嘖──怎麼妳們四機師每個人都這麼粗魯啊?要是沒有上頭的命令,是不能隨便載人呀。」
完了完了……茱莉亞舉起槍了!
我正欲攔下青筋浮起的茱莉亞,忽然有人走過我們身邊、捏住矮冬瓜的臉就把她往一旁拖開。那位淺灰色捲髮的高挑女子拋給茱莉亞一串鑰匙,就拖著不斷嗚嗚呀呀的矮冬瓜走掉了。總覺得好像在哪兒看過那個女的……茱莉亞馬上就記起來了。
「起碼該慶幸,三十一機師的王牌腦袋還算正常。」
「是啊……多虧了她。要是妳一槍做了那個矮冬瓜,我可是會很為難的。」
茱莉亞回給我淡淡的微笑,用著很令人安心的語調說:
「請別擔心,我頂多只會打殘她雙腿。」
……好可怕好可怕。
總而言之,幸好那位叫米達倫的王牌 小姐及時出現,矮冬瓜才撿回一雙腿、茱莉亞才不必被判軍法、我才不必跟著寫悔過書。真是可喜可賀。
「話說,不曉得英格麗那邊情況怎麼樣了……」
「頻道封鎖尚未解除,也沒有傳令兵回來,就再等一下吧。」
「嗯……」
想起莉莉安為了朵芙焦急到大吼大叫的模樣,我也跟著變得好神經質喔。萬一英格麗那笨蛋出了什麼事,可就不是痛毆安潔莉帕就能解決的……茱莉亞看出我的擔憂,拍了拍我的肩膀說:
「雖然英格麗總是一副欠打的樣子,穿上裝甲機後還是非常值得信賴的。」
「哈哈,欠打啊……說得也是。等她回來,得跟她算算她在外頭風流的帳。」
「總之先來個每天十六小時禁閉,怎麼樣?」
「……妳別一臉期待地說出這句話啦。」
「呵呵。」
我們上了吉普車,茱莉亞發動引擎後,邊倒車邊說了:
「英格麗不會有問題的。」
我點點頭,心裡仍然忍不住為她擔心。
吉普車向稍早遇襲的右翼駛去,吹起一道綿長的沙塵。茱莉亞的聲音就好像混在沙與風之中,帶著非常沉穩、可靠的音調,一字一句緩緩散開。
「還有加百列在啊。」
§
她看向副手那雙骨瘦如柴的黝黑手臂,沿著黑褐色曲線來到指尖,它正指著簡易地圖上相觸的兩枚小紅點。
不知怎地,紅點相疊之處,令她想起了前一晚的甘甜。
她順了順烏黑長髮,盤起雙手,輕閉上眼。
腦袋裡,很明白地劃分成兩個不同的區塊。一邊既混雜又快樂,一邊是片純淨的空白。現在,在那空白之中,已有極細微的黑點正逐漸擴散。她試著碰觸混亂的那半,快樂的滋味讓她飄飄然地好舒服,一瞬間自己彷彿置身萬面鏡子的房間,隨處所見全部是自己和那個人相擁的身影。那感覺實在太棒了。太快樂了。快樂到……多沉浸一秒,就會喪失自我、甘於墮落的地步。所以,再怎麼不捨,還是得自混亂的區塊抽身、來到白與黑的區塊。
黑色的種子朝四面八方以樹狀生長,在每道夭折的末梢中,她看見過往累積下來的失敗案例。而那些繼續茁壯的黑枝,則帶著薄弱的希望不斷擴散。該選哪條呢?不知道。該相信哪個方向呢?沒頭緒。無論如何,腦袋其實沒想像中那麼靈光的自己,所能做的,也只是在擴散的黑枝中往來攀附、將一心的期待打散到更多可能性之中。即使可能因此錯失難得的良機,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怪只怪……羽翼未豐的自己。
她朝副手打了個響指,仰起頭說道:
「妳剛才說,妳預估那批部隊能撐多久?」
「是。半個小時……最多如此。」
「我以為可以撐一個小時。都把裝備還給她們了說。」
「畢竟敵方是有備而來,加上幾乎都是機甲部隊……」
「而我方部隊卻毫無指揮體系。」
「正是……」
她盯著副手那對漂亮的褐色眼珠,嘆了口氣,轉而看向身後幾張土色帳篷。
「偏偏這個時候,指揮官派不上用場。」
「還是,立刻派我們的人上陣指揮?」
她搖搖頭,黑色長髮柔柔地甩動。
「現在還輪不到我們。在適合自己的舞臺登場,才是最完美的表演喔。」
「是……」
不過,再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雖然說,山下那批釋出的部隊總數只有八百多人,且絕大多數都是輕武裝,若是指揮得宜,跟敵軍耗上個半天也不是問題。但是現在她卻不能親自指揮,本來該上場的指揮官也動不了。不得已只能將那支部隊視做棄著。
不……等等。
若能在那部隊瓦解前,搞定指揮官並釋出剩餘部隊、來個漂亮的夾擊……演出效果似乎就更棒了。
值得一試。
這方法值得一試。
她微微笑了出來。
「少尉,我要入帳了。」
「是。需要派人協助您嗎?」
「不用。先做好拔營準備。要是我還沒出來,戰鬥又已經結束的話,即刻向後撤退到第二集合點。」
「是!」
她朝副手一笑,便走向眾多營帳中的一座。
本來在外頭是乾燥又熾熱的天氣,進入昏暗的帳篷裡,熱度瞬間升高,空氣十分沉悶。
在這間空蕩蕩只有件大棉被與滿地小道具的帳篷中央,側躺著一名雙手反綁、雙眼矇起、被麻繩綑綁成龜甲狀的裸女。
她摸著那女人又熱又黏的肌膚,從一旁取來精油,細心地將那女人的手臂、乳房、背部都抹得油油亮亮。這副身體十分漂亮,勻稱有致,令她羨慕。但是,若這身體的主人能乖巧點,就更完美了。
她把臉貼在女人胸口,聆聽那在一片寧靜中分外清響的心跳聲。一邊聽著,一邊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板上摸索,然後她將手裡握著的棒狀物拿到女子下體前。她坐起身,一手輕撫女人的乳房,一手將握緊的按摩棒硬生生插入女子陰道內。女子輕微地顫抖一下,沒有發出叫聲。她又找來另一隻按摩棒,以同樣不沾潤滑液的方式,粗魯地塞進女子鬆脫的肛門中。將兩根按摩棒調成震動,帳篷內旋即響起嗡嗡嗡的二重奏。
她也側躺下來,一手給女子枕著,邊摸那對閃著油光的乳房,邊吻女子乾枯的嘴唇。將對方滋潤過一次又一次,她才伸手取下女子的眼罩。
「別再反抗了。妳的部隊正在努力奮戰呢,大家都需要妳的幫忙哦。」
她笑吟吟地吻著女子說。
然而,雙眼上吊的女子什麼話也沒說,連聲音也沒發出。那女人只是不斷地、不斷地像在和某股力量抗拒似的用著力,臉上浮起可怕的青筋,眼角顫抖著流下帶有血絲的淚水。
她看到那副有點可怕的面容,用很溫柔的語調擠出甜甜的呻吟、繼續親吻她的嘴。
──麻藥啊,快點生效吧。在這女人意志崩潰以前,繼續加重吧。
看著兩人唇間勾起的唾液,她淺笑著脫下軍服,抱住了頑強抵抗著的女子。
「呼呼呼……我們來做快樂的事情吧,上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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