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12月13日 星期日

【長篇】《蘇米亞戰歌》第一章「俄軍出擊」#7 (18禁)



  西方軍區。

  以維護俄羅斯在歐洲的領土,對抗全歐洲及北約為主的俄軍正規部隊。

  波羅的海駐紮軍,五萬。

  皇女領駐紮軍,五萬。

  中央駐紮軍,十萬。

  西征軍,一百萬。

  戰時編制機甲師團六十個、步兵師團十個,總兵力達一百二十萬。擁有西方軍區及部分中央軍區空防軍協助,亦獲得南方軍區、遠東軍區、北海艦隊、黑海艦隊的支持,被大英視為能夠與全歐洲匹敵的主要假想敵。

  總司令官為──

  神聖俄羅斯帝國第一皇女‧索菲亞殿下。


  皇女殿下直屬的親衛軍肩負起開戰先鋒的重責大任,該部隊在波蘭的侵攻狀況更是令人激賞,開戰未滿一週,就奪下將近半個波蘭。各部軍隊分別前往親衛軍打開的三條進攻路線,波蘭領土相繼湧入六十萬俄軍,逐漸和正於德國邊境集結的德法聯軍形成對峙之勢。

  就在俄軍即將對華沙發動總攻擊的當下,兩名稀客造訪了明斯克。

  以往用來接待重要賓客的幾間招待室空無一人,皇女寢室外的長廊則站滿了本地及兩處外地來的女僕和護衛人員;六種不同款式的服飾讓長廊顯得光鮮亮麗,錯綜複雜的香水味對於鼻子倒是有些不友善。

  在那格局與騎士團員等親衛軍官所住房間一模一樣的臥房內,由樸素襯托出軍氣洋溢的肅穆氛圍正被一道道茶香柔和軟化。宛如戰情室般以處理軍務為唯一考量、生活品質趨近於零的擺設,也在一票來自黑海的騎士團員穿梭下稍微改變了似鐵的觀感。

  團員們身著結合蘿莉塔風格設計的灰黑色學生軍服,年齡多半落在十七歲上下,淨是皇務院軍校的佼佼者;雖然在外人眼中仍是孩子,禮儀與氣勢倒不落人後,也比任何人更加清楚該怎麼服侍她們那經常給單純的脾氣牽著鼻子走的小主人。

  忙碌的氣氛以茶桌為界線,彼端呈現出來的是如靜止水面般相當沉靜的氛圍;用深青、海藍與純白織成的改良型海軍禮服,一件件合身適材地穿在高挑強壯的騎士團員身上,這群大致位於二十後半的美人和她們的主人營造出安靜優雅的一體感,以沉穩之姿靜候房間主人的到來。

  一盞茶的時間過去,六色六味的走廊迎來一股殘留風霜的冷冽氣息,房門在一陣騷動中敞開。穿著白色軍禮服、身披盛著殘雪的大披風,將棕色長髮一束束地高高紮起的褐膚女子走了進來。

  「皇姊殿下!」「索菲亞姊姊!」

  第一皇女──索菲亞向兩位久候的妹妹揚起淺笑,唰地一聲解開髮束,邊順頭髮邊走到茶桌前。緊跟在後的女僕長連忙替主人解下披風、拉開椅子,接著奉上熱茶。

  「佩娜蕾雅、卡秋莎,抱歉久等了。」

  支配著海軍禮服海與蘿莉塔軍服海的兩名皇女聞言,分別流露出優雅欣喜的微笑以及──直接張開雙臂飛奔過去。

  「姊姊大人日安!日安!」

  卡秋莎如向日葵般的笑靨率直地綻開,顧不得嘴邊還帶有蛋糕碎屑,一個勁兒地朝索菲亞懷裡撒起柔柔軟軟的嬌。即使老練如索菲亞,只要稍微不注意就會融化在卡秋莎不著邊際的嬌氣裡。

  寒意漸退的掌心撫在稚氣未脫的淡粉紅色髮絲上,暖烘烘的柔順感傳來,卡秋莎圓滾滾的大眼睛瞇得更開心了。索菲亞摸著卡秋莎的頭,朝似乎正不知所措的洋娃娃騎士們頷首,在她們沉著下來的同時轉而向佩娜蕾雅咧出笑意。

  「三個月沒見,妳好像瘦了點。」

  儘管明知這不過是客套寒暄──佩娜蕾雅仍舊打自內心湧現優雅動人的微笑。

  「軍務繁忙,不過只要是為了皇姊殿下……」

  「不用這麼拘謹,蕾雅。」

  「啊……是的,皇姊。」

  脫離少女階段已有些歲月的臉蛋浮現出無限憧憬與敬愛,眼神迷濛起來的佩娜蕾雅忍住嘆息的衝動,極力展現出完美的一面。

  「皇姊似乎也瘦了……」

  「剛好相反,我胖了一公斤喔!因為擔任軍隊伙食改善案評審委員的關係。」

  「是、是這樣嗎?一點都看不出來呢!」

  「哈哈!妳嘴真甜。」

  佩娜蕾雅揪住手巾掩嘴而笑,正欲拋出更多討人歡心的蜜語時,一道淘氣的童聲奪走了她的鋒頭。

  「姊姊大人!妳幫人家量量看有沒有長大!」

  「喔?卡秋莎有乖乖吃飯嗎?」

  「嗯!嗯!」

  「好像還吃了很多甜點啊。」

  索菲亞一指貼到卡秋莎動來動去的小嘴邊邊,捻了塊蛋糕屑屑放入嘴裡,然後抱住小皇妹纖瘦的腋窩站了起來。卡秋莎睜著渾圓的雙眼迸出驚呼,給她最愛的姊姊大人抱著在空中掂了掂,等待令人開心的成績揭曉。

  「嗯……才隔三個月,沒有很明顯,不過的確有長大一點喔!」

  「有嗎!卡秋莎是大人了嗎!」

  「嗯!但是還差一點。繼續保持,下次再來讓姊姊量量看。」

  「好!姊姊大人抱抱──」

  甜如糖漿的嬌味重新融化在索菲亞懷裡,形成一股使佩娜蕾雅稍稍吃味的甜膩。思及和十二歲小皇妹吃醋有失體統,佩娜蕾雅並未表現出來,而是維持體面的姿態,直到有些酸意的茶會結束。

  三人移駕到採光良好、牆面粉刷成亮暖色系的軍議室,這回隨從們全部守在外頭,為氣派的長廊漆上九種美麗的花色;第一皇女騎士團長塔吉雅娜、第六皇女騎士團長費婭共同守著軍議室大門,唯第七皇女騎士團長蕾娜伴隨她的小主人入內。

  眾人方才就座,內側通往隔間的門扉敞開,一名身著灰綠色制服的褐膚女子入內,與某人相像的鮮明五官令佩娜蕾雅載浮載沉的思緒跳動了一下。

  「母親大人,六姨殿下,小姨殿下,貴安。」

  索菲亞撫著至今仍黏在懷中的卡秋莎,朝恭敬地看向這邊的女兒頷首;第一皇孫──現在則是盡職的書記長──蒂娜穩重地坐於旁側小桌、戴上眼鏡執起筆,隨時準備記錄。

  皇孫的出現令佩娜蕾雅注意力不斷分散,失去了建議讓卡秋莎回到座位上的時機,一時燃起的不快使她不禁瞪向那位年輕無作為的騎士團長。至於看著第一皇女眉開眼笑而不便勸戒主人停止撒嬌的蕾娜,只能摸摸鼻子默默承受第六皇女的怒意。

  「那麼,先從這三個月來遭遇到的問題著手吧,蕾雅?」

  心頭怒火只因為一句呼喚就熄滅了──佩娜蕾雅感到身心一陣清涼,緊繃的臉蛋也和緩了下來。她花了五秒閉目調適此刻的心思,重新睜眼時已然恢復到自信優雅的樣貌。

  如果說出「一切都很好,沒有問題」可以被摸摸頭或者得到更多獎勵的話,即使說謊也在所不惜。可惜自己已經過了可以被皇姊摸頭的年紀,唯一的獎賞就是盡可能地與皇姊交談,這就只能靠自己去爭取了。

  佩娜蕾雅雙手交疊於大腿上,一派優雅地說道:

  「開戰以來,我北海艦隊佈署皆按皇姊指示,軍事運作上並無大礙。但是,據挪威方面的眼線回報,大英似乎正盤算派遣協防部隊進入斯堪地那維亞。若皇姊需要,我海軍陸戰隊隨時就緒。」

  「妳的部隊不多,保存實力優先。萬一北歐五國中立破功,我會請帝母大人派遣與之相識的卡波特尼亞空降旅,或者直接由我的空降部隊處理。」

  「了解。若斯堪地那維亞除中立化,海軍方針需要更動嗎?」

  「不需要,屆時我們靠空降戰力驅逐大英部隊即可。千萬記住一個重點:保持和北歐五國的良好外交關係。」

  「是的,佩娜蕾雅謹記在心。」

  儘管談論內容皆屬軍務,絲毫不減和皇姊對話的快樂。佩娜蕾雅自覺到雙頰開始泛紅時,卻想不出還有哪些可以接著報告的事項。份內事務她大致處理得很完美,完美到如今不得不縮減對話時間了。提不出需要皇姊開導的問題、又無法扯些無關緊要的小事敷衍皇姊,佩娜蕾雅只能保持靜謐的微笑,乖乖結束這一回合。

  索菲亞摸了摸卡秋莎細嫩的背並輕聲呼喚,然而任性地打起盹兒的小皇妹沒有睜眼的意思,於是她抬起頭望向戰戰兢兢的蕾娜,對這位蘿莉塔騎士詢問道:

  「妳就代替卡秋莎回答吧,蕾娜?」

  「是、是的……!」

  年方十六的騎士團長蕾娜畢恭畢敬地行禮、慌慌張張地說道:

  「我方黑……黑海艦隊,正與土耳其海軍及希臘海軍對峙,依、依照第一皇女殿下的方針……」

  「基輔方面有直接發出請求嗎?」

  「呃,我方沒有收到來自基輔的訊息,一律是經由第一皇女殿下的管道……」

  「皇務七課是否干涉了軍情?」

  「不,皇務課只執行命令,一切遵從第一皇女殿下的……」

  「我知道了,謝謝妳。」

  即使早已備妥應答仍搞得手忙腳亂,還無法習慣這種場合的蕾娜感覺快喘不過氣了。所幸她沒有太多事情好講,談話對象的注意力也從自己轉移到小主人身上。

  索菲亞溫柔地喚醒卡秋莎,在那張小臉慵懶地蹭著脖子之際輕聲說道:

  「卡秋莎,姊姊有任務要交給妳。」

  「呼嗚……?」

  「我會讓妳的蘇米亞姊姊直接和妳聯繫,卡秋莎的任務呢,就是把她的話當成我的話乖乖聽從,知道嗎?」

  「蘇米亞姊姊看起來兇兇的……人家不喜歡。」

  「可是妳會做到,對吧?」

  搖頭。

  「卡秋莎會為姊姊做到吧?」

  猶豫地搖頭。

  「拜託嘛,拜託拜託──」

  姊姊大人好聲好氣的聲音已經夠舒服,再加上主動蹭蹭臉臉的攻勢,卡秋莎忽然覺得自己什麼事都辦得到了。況且既然已經到了敢吃紅蘿蔔的年紀,和蘇米亞姊姊講話什麼的當然也沒問題囉!

  軟綿綿的小臉蛋綻開自信滿滿的笑容,卡秋莎點頭如搗蒜般應道:

  「知道了!交給人家吧!」

  索菲亞喜出望外地抱緊卡秋莎,乘著對大人而言顯得假惺惺、對小孩子來說卻一點也不過份的情緒驚呼:

  「真的嗎?卡秋莎好棒呢!」

  「嗯嘿!」

  「蹭蹭妳──」

  「嗯欸……呼嘻嘻!」

  典型的軍人性格染上一層從未用於女兒的別出心裁,讓擔當書記職務的蒂娜感到有些憾念正在蠢蠢欲動。她壓下了這股情緒,命令自己繼續以不相干的觀察者身分,將母親大人與兩位比自己還小的阿姨之間的互動忠實記錄下來。

  偶爾她會感受到來自六阿姨的視線,那道乍看之下只是不經意掃過的目光,閃爍著一種相當純粹的意念,這正好是她這個年紀會特別注意的細節。

  不過很可惜地,現在她只負責記錄,多愁善感的開關還是得關閉才行。

  母親大人的聲音再度響起,稱職的書記長靈活地擺動手中的鋼筆。


    §


  大不列顛統一陣線‧聯合王國,女王直轄領,倫敦。

  神聖俄羅斯帝國全面西侵至今,已將中歐及巴爾幹半島捲入戰渦之中,大英盟邦及檯面下的友邦紛紛請求援助;儘管海外協防部隊經已出兵,白金漢宮仍遲遲未發表正式宣言。

  最主要的原因在於──西敏宮內部尚未取得共識。

  以英格蘭首相葛雷斯為首,約三分之一的議員主張宣戰並立即派遣軍隊赴歐。

  王室代表瑪莉安王女為首,約三分之一的議員傾向由美國負責援助歐洲戰場。

  蘇格蘭名義女王希瑪為首,約三分之一的議員認為盟邦必須自理而反對出兵。

  國會當中,支持以大不列顛統一陣線名義參與戰爭的幾乎是英格蘭議員,佔全議員數七成;蘇格蘭、愛爾蘭、威爾斯議員僅支持以本國名義參與戰爭,佔全議員數三成。

  該以何種名義參戰、進行何種型態的戰爭,成了西敏宮這幾天來吵得不可開交的兩道重點。

  除此之外的原因則是在於……王室方面的難言之隱。

  白金漢宮。

  十八世紀初以來,不列顛群島最為尊貴之地。

  然而此刻女王寢室卻飄散出滿室酸臭,昏暗室內散落著繩索、鐵鍊、用過的針筒、傾倒的藥瓶等以往並不適合出現於此的物品。

  一個個被綑綁或用鐵鍊栓住、極力掙扎或四肢癱軟的女人,猶如蟲卵般以床舖為中心緊密聚集起來,形成污臭、呻吟與尖叫的集合體。位於集合體最頂端,衣衫不整、全身髒臭、雙眼微微吊起的,正是聯合王國最高精神象徵、英格蘭女王──伊莉莎白十四世。

  失序的悲鳴中,幽幽傳開的是女王的低語──

  「放我走……」

  ──抑或無意識的合鳴。

  人是一種很奇妙的生物。

  一個個井然有序地分別開來,數量再多也不會惹人嫌棄。

  但是若抽離了秩序,使人們縱橫交錯地糾纏在一塊,旁人就會自然而然將之視為異常。

  而今猶如寄生般盤踞在女王寢室的「那樣東西」,並不被眾人當成同類看待。

  只是一種集合體。

  夢的殘滓。

  或者,稍微人性點的說法:夢魘戒斷期。

  最初的異狀顯現於六個月前,發現者暨被害者是名愛國志士,該員提報自身將會危害大不列顛,因而獲得當局注意,安全局開始介入調查。

  對於不經由任何物質上的接觸即可進行洗腦一事──十年前還可以一笑置之,現在的人類可沒這股餘裕了。

  夢魘技術即將成熟卻盡數遭到俄羅斯獨佔,可以想見,透過夢魘進行戰略級洗腦之事已非妄想。

  葛雷斯首相暗中提升安全局的調查權限及規模,抱持著寧錯勿縱的覺悟,接連獲得了相應……或該說是預期外的成果。

  政府機要。

  國會議員。

  高級將領。

  國防部長。

  甚至……連女王都曝曬在通敵賣國的危險性當中。

  此情此景,一旦戰爭爆發,整個大英還沒開打就會自亂陣腳,說不準還會爆發大規模內戰。為免事態一發不可收拾,葛雷斯首相誠心誠意地帶著補救方案面見女王,親自說服了女王及多數議員,促使大英本國政府、軍隊、大型企業人員開始全面性戒斷夢魘。

  但是,大部分受到洗腦的對象戒斷並不順利,情況演變成患者內心的持久戰。

  外援成效有限的現階段,戒斷對象依照其重要性分佈在大倫敦各區,形成集合體由專門的看護團隊管理;除了定期給予藥物治療及心理輔導,大多數時候只能強制患者脫離夢魘的支配、讓她們在極度痛苦中掙扎,直到跨越內心的障礙。

  看護團隊也好、女王直屬的侍女們也罷,每個人的柔軟心腸隨著充斥低語碎片的日子逐漸石化,最後無論對方如何位高權重,也只將之視為「集合體」看待。

  同樣是集合體,倒是有位特殊的女士依然享有特別待遇,無關乎她的君權,僅僅是因為……

  「喂,解開,我肚子餓了,肚子餓了啊。」

  寢宮侍女在一片哀鳴中聽見冷冽帶有侵略性的女聲,一改慵懶看守的態度,神情嚴肅地踏進女王寢室。

  「這邊,這邊啊。喂,快點,我說餓了,快準備吃的。」

  兩名侍女手持短效鎮靜劑,循著集合體通往中心的一條通道依序為過動患者進行注射,待藥效發作,便由一人帶著鑰匙來到中心頂端,解開正以短聲催促著的褐髮女子。

  「呼,嗯,好了,走吧,東西在哪?」

  若無其事地甩著兩條瘦弱髒亂的手臂、體統盡失的女王陛下快步帶著侍女們出了寢室,一張擺設妥當的餐桌就安置在寢室門旁邊,她坐下後立刻以塑膠刀叉敲擊白銀色的高雅餐盤。

  「東西呢?東西呢?我說餓了,肚子餓了!喂,妳們聽到沒!」

  侍女們默不作聲,只管讓與往常大不相同的女王陛下無理取鬧。待御廚迅速推出第一道料理,那張宛如壞掉唱片般重覆著同樣句子的嘴才安靜下來。緊接著第二道、第三道料理盡出,二副一主菜,用不著湯品與甜點,主菜進行到一半,女王陛下忽然就停止進食。

  沉默片刻,髒兮兮的臉蛋勾起了輕浮的笑意。

  「喂,還愣在那幹嘛?脫吧,全脫光,我說全部脫光!」

  事與願違,只有一位侍女面不改色地脫去衣物,但總比沒有好。

  不再關心食物的女王陛下就像換了張面具般,輕浮又下流地袒胸露乳、抱住自個兒送上門的裸女,兩人跌跌撞撞地倒在大廳上就做起愛來。

  悄悄地站在大廳角落目賭一切的王女──瑪莉安的眉頭已不像當初情不自禁地緊皺,而是抱持著平靜的心態去看待行為脫序的母親。

  三個月了。

  在母親本人同意下服用夢魘剝離劑,卻無法完全擺脫對於夢魘的依賴性,自癒過程又不像其她人極端性地反抗或消極以對,反而走向不可測的地步──精神分裂。

  心理治療效果十分有限的情況下,也只能期待當事者努力解開問題根源……掙脫夢魘的束縛。

  憂心忡忡地看著母親、再瞥向寢室內的集合體,瑪莉安對自癒中的異常者已沒了不耐,至於夢魘則是只感到不愉快。

  母親也真是的,什麼人不愛,偏偏跑去愛敵國的皇帝;上位了,又在夢魘中藕斷絲連……只靠性慾連結起來的關係還不算太牢固,若在上頭添一層愛意,就變得相當棘手。

  「喔!不行不行,時間到了,回去吧!喂,下次再玩啊!走了,走!」

  察覺到其她人格呼之欲出的女王陛下旋風般快步回到寢室,侍女們趕緊跟上,好將女王陛下重新安置在集合體的頂端、再用鐵鍊栓起來。陛下雙手吃力地揮動,確認加諸其身的禁錮力道正如匡啷啷的刺耳聲那般沉重,隨後朝底下的侍女拋出道別的媚眼,陷入沉寂。

  然後,陰暗的寢室響起了令人不寒而慄的聲音:

  「……喔,我的命令執行了嗎?莫斯科怎麼樣了?快去叫我女兒和首相過來,我要她們向我報告。快去叫啊!喂!快說!莫斯科毀了嗎?炸死那個女人沒?沒死就再炸一遍!把我國的核彈全部扔出去!無論如何都要炸死那個賤貨!」

  雖然變成了這副德性,一部分的母親仍在試著維持秩序的底限,或許自癒狀況並沒有眾人所想得那麼不樂觀吧……

  瑪莉安將紊亂的思緒混進稍後的會議行程嘆出體外,吩咐侍女好生照料女王陛下,便啟程前往西敏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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