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12月24日 星期四

【長篇】《蘇米亞戰歌》番外篇「基督彌撒」 (18禁)



  挪威王國,奧斯陸郊區,見證者教堂。

  聖誕節氣氛從一週前就籠罩整個挪威乃至斯堪地那維亞,彷彿將北歐一帶從風雲變色的歐陸隔絕開來。大街小巷洋溢著一如往常的熱鬧氣氛,眾人都在為二十四日晚間的聖誕大餐磨拳擦掌期待著,挪威教會底下的地方教堂自然也在慶祝之列。

  不過,今年的聖誕節有一點和往常不同,那就是在二十三日至二十四日的凌晨間,部分教堂由於教會命令暫且關閉。

  原因在於,這個早早就宣佈秉持中立立場的國家裡,終究免不了歐陸戰爭的影響。

  當然,在挪威境內活動的兩股勢力絕非兩大聯盟的軍人,而是更令人頭痛的傢伙──天主教的「聖殿騎士團」和東正教的「秘密涉外局」。

  既不想投身戰場、又不願得罪兩股蠢蠢欲動的宗教勢力,以路德宗信仰為主的挪威教會於是採取八面玲瓏的做法:提供兩派神職人員落腳休息的據點,並限制雙方最長只能暫留一週。

  這項條件對聖殿騎士團來說不算太壞,她們的計劃就是從斯堪地那維亞繞道進入俄羅斯,只是途中殺出個程咬金有點棘手。至於秘密涉外局則是很能接受,這意味著她們只需維持滴水不漏的防線直到七天期滿,路德宗就會被迫發揮作用、於北歐一帶形成第三勢力,如此一來斯堪地那維亞的罩門將牢牢地鞏固起來。

  兩派都同意這項約定的結果,即是在挪威教會支配下的各地據點進行隱密的大規模對峙。

  話雖如此,聖誕節嘛,打打殺殺的事情姑且暫停個一天,紀念耶穌降生之餘吃個聖誕大餐不是很好嗎──

  「──職是之故,我從鎮上帶來了烤雞與披薩。聖殿騎士團的各位不介意的話,我們休兵到早上如何?」


  聖殿騎士團第十七分隊長‧珍娜一臉狐疑地盯著面無表情、操著流利但帶有嚴重口音法語的訪客,這間小教堂裡的其她三位同伴亦藏身暗處,以突擊步槍和狙擊槍警戒著門口。

  來訪者有著一張幾無血色的蒼白臉蛋,臉上帶有一塊塊斑剝的痕跡,以戰鬥人員來說身材實在太瘦,淡金色短髮則是很有日射量偏低的北歐風味。

  她身披深青色大斗篷,胸口位置有塊兼作鈕扣的黃金十字架,斗篷質地和眼前的雪地用聖殿騎士服相去不遠;或許是這個因素混進了聖誕節、熱食香味、稍早的酒嗝、相近的信仰和斤斤計較的行動預算中,也可能只是單純因為她身後沒有其她同伴……珍娜朝細雪紛飛的夜空嘆了口五味雜陳的白霧,懷著沒那麼嚴肅的心情允許她入內。

  「別想輕舉妄動,我們隨時警戒妳。」

  這句話就像談論天氣般很自然地從珍娜嘴裡說出,深青色的訪客對著她的背影點點頭,兩人一路走向燈光微弱的聖壇。

  「妳的同伴呢?」

  「學姊們在鎮上享樂,叫我自己監視妳們。」

  「真慘。」

  雪花伴隨著訪客平穩的腳步沿路灑落,背後沉重的步伐聲傳來,聖壇左右暗處也各有一名身披純白騎士服的年輕女子持槍走出。其中一名短紅髮尖鼻子的騎士對默默提著火雞桶與披薩盒的訪客吹了道口哨,命令道:

  「東西放著,雙手舉高,搜出武器就宰了妳。」

  「……嗯。」

  訪客乖乖照辦,熱食被一個黑髮騎士帶到外頭去確認是否暗藏炸彈──儘管雙方都不認為彼此的行事風格會如此低劣,基於安全守則還是跑了趟流程。這段期間,紅髮與金髮騎士依然在數步之外瞄準訪客,分隊長珍娜親自前來搜身。

  深青色斗篷下那副偏瘦的身體被珍娜來回仔細確認過三遍,沒有機關、沒有武器,珍娜朝同伴們打出一記清脆的響指,示意安全無虞;等到外頭做完測試的黑髮騎士瑟瑟地在香味簇擁下歸來,一度緊繃的氣氛終於軟化下來。

  「沒有問題,拿酒出來!」

  「喔喔!」

  鬆了口氣啊──紅髮騎士莉莉喃喃自語著放下狙擊槍,一腳將皺成一團的毯子踢散開來。

  披薩、烤雞、香檳酒、雜糧麵包紛紛上毯,四名聖殿騎士與一位涉外局戰鬥員呈五角狀就座,珍娜代表眾人擊破有些尷尬的沉默:

  「餐前祈禱……嗯,菜味最重的負責,我們其她人直接開動吧。」

  「喔──!」

  分隊長與黑金兩色騎士就這麼開始進攻雜糧麵包以外的熱食,身負祈禱任務的紅色騎士則一臉怨懟地閉目垂首、十指相扣著唸起禱詞。唸到一半,一道口音重得令人在意的禱告聲跟著加入,莉莉不喜歡那口音,但似乎沒那麼厭惡身旁小聲禱告中的敵人了。

  「呼,總算可以開動……咦!喂!這雞的腿跟翅跑哪去了!」

  黑髮騎士皮爾娜拿著其中一支腿,沒問題;分隊長珍娜啃著一塊翅膀,也沒問題;莉莉的視線來到正埋首狂啃的金髮騎士……一手腿、一手翅的芭蒂正是原兇。

  「學、學姊!那支腿讓給我啦!」

  「嘎!菜逼巴啃披薩皮就夠啦!」

  「嗚!不然那個翅膀……」

  「手拿開!再靠過來就伏地挺身兩百下!」

  「怎麼這樣……!嗚……」

  莉莉哭喪著臉轉而向分隊長與另一位學姊求助無果,只好垂頭喪氣地翻開披薩盒,拿了塊雙倍起司的鯷魚披薩……可是她對海鮮過敏……這下連披薩皮都沒得吃了。萬事休矣。事到如今,只能加減用吃到膩的麵包配雞肉片……

  穿著淺黃色合身毛衣的蒼白訪客──法茵娜則是毫不客氣地拿了披薩再用叉子叉一塊雞胸肉,在莉莉羨慕地注視下大快朵頤。

  同樣看著敵人吃得津津有味的還有一個人,正是分隊長珍娜。

  事已至此才突然意識到危機是有點糟糕……但反正帶來熱食的傢伙都在吃了,食物裡應該不至於下毒吧?姑且再做個測試好了。

  「莉莉,給客人倒一杯香檳酒。」

  「隊、隊長!」

  還在那邊皺著一張臉,真是不機靈的部下。珍娜目光銳利了起來。

  「知道了啦……喂,妳,呃……妳喝酒嗎?」

  法茵娜抬起沾了濃黃起司與雞肉油光的臉蛋點點頭,莉莉喉嚨的麵包塊味道正寒酸地發酵,她開始討厭起世上所有不會對海鮮過敏的人們。

  亮金色玉漿咕嚕嚕地倒滿拳頭大的塑膠杯,法茵娜接過杯子,毫不猶豫地吞飲半杯,緊接著繼續進攻讓莉莉羨慕妒嫉恨的鯷魚披薩。

  看來是多慮了。

  珍娜決定偶爾也向敵人學習。起碼這種共通節日少點心機、多些暖意也是不錯的。

  「好──!我給大家都斟一杯!」

  「喔,趁隊長倒酒時快吃。」

  「披薩!披薩!」

  「只有我配麵包……嗚嗚……」

  一瓶瓶香檳酒迅速在教堂內的聖誕大餐中消耗殆盡,酒精滲入眾人的喉嚨與舌尖,促成越來越喧鬧的氛圍。

  酒品不好的皮爾娜和吃飽撐著昏昏欲睡的芭蒂拌嘴中;珍娜躺在長椅上享受餐後雪茄,酒精與菸草保持她的警覺心,讓她一手擱在佩槍附近以備萬一,儘管腦袋告訴她這麼做很多餘;莉莉不怕死地吃了一口挑掉鯷魚的披薩,她十五分鐘前心滿意足到表示隨時都可以為披薩而死,十四分鐘前則開始起過敏反應全身癢到幾乎崩潰,現在正由她的敵人──法茵娜悉心照料,但其實法茵娜的雙頰早已因為香檳酒漾起甜美過頭的紅暈。

  不知不覺間,拌嘴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陣陣引人遐思的磨擦聲與悶聲。珍娜和法茵娜同時注意到黑金兩人興頭正盛,一個不打算阻止,一個睜大了眼猛盯著瞧。珍娜發現法茵娜對那事兒好奇不已,又覺得她那張帶有缺陷的臉通紅起來有股病態的美感,再加上那件毛衣合身修飾過的身材曲線……不特別突出,帶著三分醉意的濾鏡看去則顯得相當誘人……胸口一陣癢的珍娜捻熄雪茄下了椅。

  這是個錯誤,絕對是個錯誤。

  可是當珍娜意識過來的時候,她已將雙頰泛紅笑得很可愛的法茵娜壓倒在地,就在一臉訝異的莉莉身邊吻了打起嗝來咯咯笑著的法茵娜。

  腦海浮現嚴格到有點扯的妻子指著自己破口大罵的模樣,珍娜甩了甩頭,唇邊滴垂著充滿起司味的唾液。忽然她想不起最初搜身時的觸感,她努力回想就是想不起來,這成了很好的藉口,使她說服自己把手伸進淺黃色毛衣內。

  法茵娜沒有穿胸罩,中等胸形柔軟地在珍娜手裡散開,小小顆的乳頭在慌亂的指尖中豎起,珍娜想像著那是顆粉紅色的甜美乳頭。

  她們再度接吻,這回法茵娜也摸起珍娜的手臂,兩人情慾一次磨合到位,緊接著一起脫掉衣褲。

  「那個,隊長……」

  莉莉慌亂地看著兩個兩個自成一對的學姊與敵人,酒精催化過的心跳不免隨之加速;一部分的自我催她鼓起勇氣參戰,另一部分的自我卻很猶豫不決。珍娜見她扭扭捏捏也不管了,點了另一盞暖爐放到身旁,就在熱寒交迫中抱住法茵娜。

  法茵娜的身體如同她的臉蛋,處處都有一塊塊斑剝的痕跡,這種皮膚病卻讓她看起來既可愛又惹人憐。珍娜吻著她斑剝的肌膚、吻著乳房、吻著那粒和想像中不一樣的淺褐色奶頭,然後緊緊縮在法茵娜懷裡吸嗅。

  在旁呆看的莉莉也沒閒著,她一隻手已經探進內褲裡,隨著雙眼接收到的刺激景象搓揉著陰蒂。務實派如正用雙頭龍享樂的學姊們也好,挑逗派如眼前充滿濃情的前戲也罷,獨自一人的莉莉要想融入放縱一時的氛圍,只能藉由兩對打得火熱的女人來自娛。

  珍娜越來越中意反應可愛又不時含蓄的法茵娜,尤其是那對敏感的胸部和猶如處女般羞澀的私處,指尖滑向怯閉著的陰唇時,胸中的慾火更加高漲了。

  稍一用力就會破壞的那樣東西──處女膜正是讓珍娜欣喜若狂的主因。

  「妳……是處女?」

  法茵娜害羞地遮住眼睛點頭,嘴唇卻如月兒般彎彎地勾起,嘻嘻笑著勾引珍娜。她們倆的唇再度貼合,這次法茵娜沒有放鬆表情與之熱吻,而是突然繃緊了眉頭。

  「嗚……!」

  這時只有紅著臉自慰的莉莉看見:珍娜咬吻著那張櫻桃小嘴的同時,併齊的兩指扭來扭去地往法茵娜的下體鑽了進去,粗暴的動作弄傷了神聖無瑕的蜜窟,從而流出紅色的奶蜜。

  珍娜親手替她破瓜、將那道濕濡窄縫撐開到足以吞食雙指的程度,指頭就在裡面停置許久,配合著接吻與愛撫幫助法茵娜適應初體驗。然而法茵娜的表情卻複雜得放不開,讓珍娜感到著急。循循誘問之下,才知道懷裡剛脫離處子之身的可人兒並非初嚐禁果,而且對於侵入式性交存有陰影。

  珍娜抽出手指,將乾黏的處女血抹在法茵娜大腿上,轉而撫向問題源──法茵娜小巧可愛的肛門果然正如她膽怯的自白,含著一個情趣玩具尾端的塑膠拉環。

  她很快就透過經驗法則導出結論。

  這女孩雖然還是處女,卻是在非自願情況下給學姊們戲弄了好幾次,因此無論前期如何大膽,等到要辦正事時就會臨陣退縮……這樣的一個女孩子,剛才卻在她手中失去了純潔的象徵,無論如何都不能棄之不顧。

  她想幫助她脫離陰影,而非單純侵犯那副可憐的肉體。

  於是珍娜抓住拉環,很小心地將裡頭的東西慢慢往外拉。

  刺參。

  本體直徑起碼三點五公分、造型酷似黑刺參的情趣按摩棒每脫出一截,就從嬌弱的肛門內牽出一抹紅液;完全拉出體外的長度約十二公分,重量相當紮實,絕對不適合初級者使用。

  法茵娜肌膚的疾病、飽受虐待的後庭,在在使得珍娜無比憐惜那張泫然欲泣的表情……她抱緊無聲啜泣的法茵娜,醉意修飾了這股情緒,為珍娜帶來一股使命感。

  就在珍娜用心呵護、莉莉跟著感到心疼的時候,法茵娜執起了那根沾血的黑刺參,循著兩種色彩與觸感的肌膚,慢慢爬上乳房的曲線。

  她雙手握緊著刺傷自己的玩意,肛門內側因著傷口熾熱,那陣熱能傳到她的掌心,發出小小一聲「喀」。

  「『我是站在神面前的加百列,』」

  黑刺參的表面柔裂成兩半,一半握緊在法茵娜手中,一半帶著惡臭滾落,顯露出一塊黑色的柄。

  「『奉差而來對妳說話,』」

  法茵娜握住柄,鬆開另一半的刺參表面,接著露出來的是閃爍著銀光的刀鋒。

  「『將這好信息報給妳。』」

  那刀鋒直直刺入珍娜尚且激情的左胸,異常的悶痛與暖流奔走全身之際,珍娜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一度動搖的懷抱再也束縛不了懷中物,法茵娜掙脫了珍娜,朝向雙手仍滯留在愛撫位置、還搞不清楚狀況的莉莉咧出笑意,下一瞬間就以迅速握緊的拳頭迎面直擊過去。

  「嘎呃……!」

  莉莉痛苦地倒向牆壁。

  法茵娜迅速從珍娜脫下的衣褲堆中找出佩槍,上膛,一槍打中伸長了手欲搆著步槍的皮爾娜左肩,趁著這空檔擊斃已掏出手槍的芭蒂,再回過來瞄準皮爾娜憤怒緊皺的臉龐、扣下板機。

  此時珍娜使盡所有力氣想弄倒法茵娜,但是她的手臂已沒了力量,手臂只輕輕推了下目標,絲毫無法阻止兇手繼續殺害同伴。

  槍聲響起,莉莉的慘叫爆出,第二槍接著傳來,而後是身體貼著牆壁傾倒的聲音。

  已經提不起呼吸的珍娜眼睜睜看著同伴們一個個死去,彌留之際掠過腦海的,卻是一句再也無關乎外在一切的自白。

  ──這死法到底也是風流。

  混濁的視線中,再也容不下她極欲拯救的女孩以外的事物。

  同伴、組織、信仰,所有東西都容不進枯灰的視界。

  因為啊,不強迫自己這麼做的話……

  不就太可悲了嗎?

  聖殿騎士團第十七分隊長‧珍娜直到最後都死命注視著雙手沾染血腥的女孩,彷彿只為一抹曙光,一抹足以遮蔽住醜態的光芒。

  在她失去生氣而固定下來的雙眼前,已穿回毛衣、正準備套上斗篷的法茵娜側頭思索一秒鐘,接著自個兒頷首說道:

  「一月七日。」

  法茵娜快速整裝完畢、拔出那緊緊插在珍娜體內的匕首,血跡也沒擦就快步離去。開門聲沒響起,又快步返回。顯然那片重建的處女膜就算再破個一百次也沒啥影響,如同學姊下流的嗜好不足以使她可笑地摀住屁股走路一樣。

  她匆匆回來不為別的,只是想起自己漏了段福音書上的記載,因而特地來到斷了氣的珍娜身邊,小小聲地附耳輕語:

  「『天使回答說……』」



  《基督彌撒 完》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