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3月24日 星期三

【短篇】七月一日




  每到中午,我總會感到很疲憊。用完午飯後,來場六十分鐘至九十分鐘的午睡是非常美好的事情。我可以在下午精神飽滿地打掃家裡,到了傍晚走一遭市場,晚上就能好好想想該做什麼菜。英子正值發育期,因此特別需要為她的挑食及營養衡量傷透腦筋。但是現在的我已不再這麼做。我因著某些事停止午睡,並且對自己矛盾的堅持感到苦惱、自責。

  無所事事的下午,加上慢慢累積的疲倦,宛如張牙舞爪的惡魔迎面襲來。到底是怎麼搞的,我也不清楚,但總之身體就是感覺提不起勁。我站在洗碗槽前面,望著已經洗乾淨的碗盤,竟然心生再洗一遍的衝動。好像在雪山掙扎求生的登山者,不做點事不行。將午餐用過的碗盤重新仔細地清洗一遍後,可怕的念頭竟纏著我不放,試圖讓我拿出櫥窗裡的餐盤。不行,這樣絕對不行。我不能像個害怕孤單的可憐女人,病態地執著於無意義的事物上。將碗盤擦乾後,我逃離了廚房。

  好像做什麼事都不行。意識到因為停止了午睡,導致下午的規則必不能像往常那般,我只要一做事就會像站在廚房時那樣,變成一個生病的女人。我討厭那樣!我倒在沙發上,在一片寂靜中聽著自己的呼吸。好像就是這種感覺。什麼事也不做,靜靜地等候著時間流逝,等待著只能是唯一僅有的希望到來。哎呀,真是可怕的形容。儘管對這樣的形容感到恐懼,我還是呈現懶散的樣子,什麼也不做地──躺在沙發上。

2010年3月22日 星期一

【短篇】天宮同學(舊版)




  曾經有一段時間,因為校內體育館出借給某大學展覽,我們只能以參觀者身分在體育館內欣賞滿坑滿谷的畫作。在你認為只能放十幅畫的地方會出現十二幅,已經緊密貼合的紙張上頭偶爾還會掛著沒地方展示的掛軸,簡直像三流藝術收藏家在出清自己的收藏。它們究竟畫得多好或多難懂就不說了。除了以班級為單位的參觀時間外,誰在乎呢?

  如同天宮在的三班必須寫上千字的展覽心得,我們一班也得挑三幅自己喜歡的畫作寫下感想。然而就像我說過的:誰在乎呢?

  只要仔細比對,就能發現我們倆的心得只有幾個字不同,它們多半是姓名及班別,少少幾個字是稍微艱澀的漢字。我喜歡天宮的平假名勝過漢字,也就沒特別規勸她了。但是她的心得必須寫上千字,這倒是令我倍感壓力。然而在這種時期──即無法以環境清潔員身分出入體育館的日子裡,我有非常多的時間去煩惱與思考。所以,我還是讓天宮邊碎碎念邊花半個小時抄心得。後來我看過另一位不怎麼熟的五班朋友的心得,確信了天宮又以五百到一千日幣之間的價格將它賣了出去。也許只賣一班,也許賣了六個班,總之我的心得就這麼傳了開來,她的口袋也因此鼓了起來。至於事後我們該如何面對可能東窗事發的狀況,到時候再說了。

  畢竟在這段時期,我的心情實在好不起來,對於任何事情簡直無法感到一丁點興趣。

  我有整整一個月的時間無法踏入體育館──不是為了看可笑的展覽。而我所期待的她,南佳學姐也在這個時候病倒了。


【長篇】風的旅人:第一章「消失在雲端的旋律」#6




  「一枚龍鱗……」

  這般說著的芙羅妮突然以冰冷的視線瞪向莎琳娜。

  察覺事有蹊蹺的莎琳娜雖然悄悄地吟唱咒文,卻躲不過眼尖的芙羅妮。她發出尖銳的叫聲,接著就將腰際的短劍連同劍鞘一起擲向莎琳娜。投擲的速度並沒有很快。莎琳娜雖然及時避開了攻擊,暫時失去平衡的身體卻造成了致命性的影響。在莎琳娜試圖從椅子邊緣滾落時,光頭肯特抓住了她。

  同一時間,聽見芙羅妮的叫聲時,對桌的貝爾多立即抓住波拿爾的右手,他神情嚴肅地看著波拿爾,然後慢慢搖著頭。意思是要波拿爾別再對突如其來的壓制做反抗。

2010年3月15日 星期一

【長篇】風的旅人:第一章「消失在雲端的旋律」#5




  巴拉格自警團係因羅德頌領地無餘力編制該村的警備隊,在英明的村長巴爾‧巴拉格領導下,由村內男丁組成的地方治安隊。總數共有三十名,大約佔了全村十分之一,隊長由一名退伍軍官擔任。自警團的任務不外乎偶爾巡邏村子四周、驅逐誤入村莊的怪物、在尖峰時刻維持交通,但他們通常被調去解決村內紛爭或擔任村長保鑣,最近他們的辦事重心也逐漸朝向家庭問題。當然,在處理紛爭這件事上,是不分本地村民還是外來人的。因此……兩名在村子東邊出口站哨的警衛彷彿捲入了可怕的事件當中。其中一位目睹衝擊瞬間的警衛,正是稍早瞪了女祭司一眼的年輕男子。

  「嘖、嘖。華特巴洛!你有本事就不要東躲西躲的!像個男人啊!」

  身穿輕皮衣、手握一把精緻細劍的溫妮輕巧而迅速地踏過乾掉的泥土,緊緊追著距離她前方大約十肘處正奔跑著的男祭司。

2010年3月8日 星期一

【長篇】風的旅人:第一章「消失在雲端的旋律」#4




  「冒險者?就這樣?」

  看到莎琳娜露出失望的神情,梅塔無力地聳起肩膀。

  「還能怎麼樣?前天晚上到這裡時,就只有碰上那個不知道打哪兒來的冒險團。大概有七個人,感覺起來像是資深冒險團。除此之外這個村子就沒什麼變化了,跟去年一樣。」

  「嘖。那這個村子有沒有不尋常的地方?」

  「嗯?哦,有啊。這家旅館的啤酒不就難喝到相當不尋常?」

2010年3月1日 星期一

【長篇】風的旅人:第一章「消失在雲端的旋律」#3




  十一月的北風從最北方的德欽橫向深谷吹起。由標高八千肘的銀白雪峰做為啟航點,滑過原芙蘭山脈一帶的梅安亞領地,接著將它的愛分成兩半,分別給予舊紫色山脈的兩個孩子──西方的紫色山脈、東方的朱德山脈。德欽的寒風每到十月就會帶來細雪,但是這大多被它自身吸收,剩下的白露則會飄散至梅安亞領地北方數千肘遠的丘陵地,在碧綠色的大地淨化下重新變回乾冷原始的北風。九月底就開始轉冷的北方天氣,現在更是絲毫沒有入春的暖意。

  德欽深谷鄰近的居民們習慣將刮得較大的北風稱為「冬騎」,全名為「帶來溫暖信息的冬騎士」。這位冬騎士大約每十五天會下一次山,帶來與溫暖二字八竿子打不著的強烈冷氣,相信它會帶來溫暖信息的人恐怕是零。不過,冬騎士每年大約會出現七到十名,當第六名冬騎士帶著可能會受到詛咒的冷氣來臨時,往後的冬騎士則都被視為將帶來暖春的祝禱者(那是因為最後一位冬騎的到來日期並不穩定,因而從前面開始算)。至於為什麼會有冬騎士這種浪漫的稱呼呢?這不僅僅是因為這些居民們都生活在騎士國家內。畢竟比起過去在聖騎士時代的建國激情,隔了數代的記憶已經逐漸被世人淡忘;到了現在之所以仍使用騎士這個詞兒,有很大的原因是人們懶得去對用了兩百五十年的稱呼做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