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序邁入秋季,對於亮介而言卻沒什麼變化,天空依然是由藍寶石與黑曜石兩種色彩交織而成,簡潔明快地映上二位一體的畫布。
他面朝寶藍色的穹蒼放鬆身體,透明的波紋閃爍著白銀色光線,使他柔軟伸展的四肢沐浴其中,緩緩下沉。無數道泡沫如座頭鯨噴出的水柱一股腦地湧現,一陣接著一陣從他嘴邊冒出。他望著泡沫消失在明亮視野中,而自己繼續沉沒,彷彿一種戲劇性消逝,沉靜又安祥。
十分鐘後,亮介宛如新生般緩慢踢著腿,從蔚藍布幕上升到矢車菊花海,再突破波紋漸深的透明界線、自搖晃的海水中探出頭。午後正烈的陽光灑落在白浪上,他趁著漲潮前游向岸邊,在深灰色的柔軟灘頭脫下浮潛裝備。一小片沒有旅客也沒有海之家的麥色沙灘,猶似空虛的未來輝映著他胸口的孤寂。
亮介換上紅底黃海星造型的海灘褲,拎著濕搭搭的背包走向沙灘過去的灰白色堤防,他的摩托車就停在公路旁,十五個月前車的旁邊還會站著一位女性,那是他對未來的渴望,如今已成為海潮聲迴盪的空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