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12月25日 星期六
【長篇】風的旅人:第二章「寧靜的夜晚會到來」#5
體格魁梧的山賊頭目與身材瘦小的女祭司走在不時刮起大風的林道上,形成一幅非常奇特的景象。身穿東拼西湊的皮甲和縫縫補補的布衣、背著野營帳篷及三人份的水壺、抱著一包比一包重的行李,擔任山賊已有十數年經驗的男子徹底發揮他的專業精神,乖乖地順從那道無法抗拒的女祭司的命令。根據他們倆出發前的討論,這趟旅途其實並不需要太多東西。反正最晚只要兩天就能趕到最近的城鎮──同樣座落於此林地的羅德頌領地。若是打起精神、加快腳步的話,也能夠趕在太陽下山前抵達那兒。考慮到他們仍得等另一位同伴前來會合,以及無法一次走太遠的女祭司的體力,他們決定將這段路分為兩天來進行。這麼一來,即使用散步的速度,也能輕輕鬆鬆地在夜幕降臨前抵達巡守隊的營區,並向以好心著稱的羅德頌巡守隊借宿一晚,睡個好覺,隔天再精神飽滿地走完剩下的路程。所以,他們並沒有帶太多東西,幾乎只攜帶必需品便上路了。至於敬業的跟班抱著的好幾袋重物,正是那位悠閒踏著步伐的女祭司的生活必需品。
2010年10月23日 星期六
【短篇】四女(4) (18禁)
晚間九點三十分的電鈴聲響起,一陣陣地,從沙發另一頭的門口傳來。以每兩秒為一次的鈴聲總共響了四遍,才將她喚醒。當她連忙穿好脫至膝蓋的內褲、套上無袖襯衫並乒乒乓乓地準備開門時,電鈴正響第六遍。甫一開門,喬伊的身影旋即映入眼簾,她穿著一件有白色心形圖案的粉紅色毛衣,咖啡色的頭髮紮了起來,笑起來既溫柔又可愛。
2010年10月22日 星期五
2010年10月21日 星期四
2010年10月20日 星期三
2010年10月6日 星期三
【短篇】椿與梨 (18禁)
邁向新學期的一個月後,這個房間就再也沒有新的訪客。最初,相識的同學及朋友會三三兩兩地前來拜訪,才不過幾天,新學期的新話題就被其它事情給取代。二年級開始,迫於升學壓力,同儕間的凝聚力也以驚人的速度化整為零。面對即將到來的大考,每個人都必須做好萬全的準備。而這樣一個深受社會關注並予以肯定的動作,同時也扼殺掉了許多寶貴的事物。
不願迎接這種變化的她,就像個長不大的孩子般,從新學期開始便以各種理由賴在房間裡。不管是多麼正經或荒唐的理由,到了愛面子的母親那兒,就會變成引起導師及同學關切的病情。當然啦,這樣的關心是維持不了多久的。因此,在持續與母親進行最低限度的條件交換下,一直以來不管在哪方面表現都十分出色、備受南佳家長輩們期許的椿就這麼逃避了整整一個月。
這段期間,除了同班的北都梨每週兩次替她帶來考前講義,以及她所錯過多如繁星的考試卷之外,正如同這些試題反映出來的冷漠感,很少再有其他人前來探病。
這樣也好。反正,這段期間不是為了其他人而存在。之所以創造這段不該存在的時間,全是為了對無情的變化做無謂的反抗。
2010年10月3日 星期日
【短篇】野獸:碎月篇 (18禁)
生鏽的鐵門與地板磨擦出扭曲且刺耳的悲鳴,一陣陣地,庫羅施卡將軍就這麼伴隨著惹人厭的聲響,踩著他的名牌皮靴走進餐廳。將軍喀喀地繞著張以四個人來說略顯得小的方桌,蒼青色的眼珠子射出混濁的目光,在幾乎要碰到頭頂的燈泡照耀下嚴厲地檢視起今天的晚餐,然後挑上靠近鋪了層焦炭的烤雞的座位。將軍拉近裝烤雞的大盤子,才離開煤炭沒幾分鐘的雙手展現出與年紀不符的靈活度、流暢地折下半焦的雞腿,將軍就這麼獨自大啖起來。待第一隻雞腿下肚,敞開的門口才出現稍微遲到的部下們的身影。最先進來的是負責每日伙食的廚子,他肥胖、易怒,只有在將軍面前才展現出忠誠及安分,私底下則是個連烏鴉也不願與之為伍的酒鬼、墮落者。廚子向正安靜啃著雞腿的將軍行禮,他發覺將軍並未因為這冷掉的食物生氣,也就不對自己為何較往常早一個小時準備晚餐這件事做額外的說明。廚子拉開椅子的時候,一個身高至少有六呎四的壯漢接著進門。壯漢滿頭大汗地嚷嚷著兩人聽不懂的義語,他的聲音不很急促,感覺起來不像是剛忙完正事,而是做了運動後的那種模樣。在這位沒有名字的義大利人選定座位後,空著的座位只剩下最後一張。最後進來的是全身赤裸的波麗塔,她狼狽的眼睛緊咬著義大利人健壯的背肌,目光中隱隱透出殺機。她的步伐蹣跚,猶如在泥巴堆打滾過的身子滿佈污泥,臭得令正大快朵頤的將軍惡狠狠地罵了幾句。此刻她很是悔恨地詛咒起自己的疏忽,若非一時大意,她絕不會淪落到被自己的同伴強姦這種下場。波麗塔的兩隻瘦腿不協調地外開,顯然義大利人與廚子把她操疼了,劇痛令她想起那個被父親開苞的夜晚。在波麗塔坐定位之後,將軍便端著烤雞盤起身,他從那堆如剩菜般的食物中抓幾把豌豆、一塊深褐色的煎蛋,接著他沒好氣地踹了把波麗塔的椅子,以厭惡的眼神確認髒女人落魄地倒向地上後,才滿足地離開餐廳。波麗塔趴在地上低聲怒罵,四肢已經使不上力,卻得硬逼著它們動起來。若像這樣毫無防備地倒在地上,只怕精力旺盛的義大利人會再無節制地騎到她身上。果不其然,波麗塔才剛起身,義大利人的那話兒已經昂然挺立。波麗塔怒視那匹野獸的紅眼睛,可是野獸並未讓步,反倒更加興奮地朝她逼近。波麗塔瞄了廚子一眼,精力沒義大利人如此充沛的中年廚子裝作沒看見,只是一味低頭吃著冷掉的濃湯。至少可以不用被那團肥肉壓到喘不過氣吧。波麗塔自嘲般地揚起嘴角,她打算以口交解決義大利人突然的性慾,但義大利人顯然不接受。義大利人威脅波麗塔,如果她不自己趴到地上,他將朝她的椅子狠狠踹下去,而他的力道絕對比老邁的將軍要強上數倍。波麗塔不滿地照做,義大利人終於還是騎上她的背。
2010年7月8日 星期四
【長篇】《彼岸花葬‧改》第二章「歸來」#1 (18禁)
最後一名士兵拖著疲憊不堪的身子走出臨時維修廠後,由克拉拉中尉率領的機組人員立即抱著大箱小箱的維修器材進入不足二十坪 的維修廠,準備接手那立於中央的四架傷痕累累的裝甲機。正確來說是四點三架。雖然最後一架只剩下腿部裝甲及手腕裝甲尚未完全損壞,別說是尚可運用的電路板,要找出一根沒變形扭曲的螺絲都大有難度。無論當初造價多麼昂貴,如今不得已只能將它視為一團無法回收再利用的廢鐵了。
考量到裝甲機的維修工作,駐紮點分別選在稍微寬廣的空地及林間,而這座臨時搭建的鐵皮屋正是即將進行精密作業的地點。沒有堅硬的地板、遮風擋雨的天花板,受限於現有材料及設備的問題,所謂的維修廠也只是以四張鐵皮圍起來的荒地罷了。除此之外也只有在其中一面鐵皮簡單製作出可以上鎖的大鐵門,如此而已。但這樣其實根本無法作業。後來還是在一位好心的駕駛員提醒下,她們才硬是弄出張不怎麼牢固的天花板,並且在中央加裝一盞亮得過頭的照明燈。
光禿的室內正中央設置了張樸素的圓木桌,這玩意兒可是克拉拉中隊精良的工兵們嘔心瀝血之作,從材料收集到完工僅僅耗費五分鐘。現在除了桌腳處堆滿了各式工具外,寬廣的桌面上只有發出異味的幾件深色戰鬥服──那些糾結著的貼身服裝正是裝甲兵駕駛員的標準服裝,而它們現在正以待洗的姿態蜷縮成一團。
2010年7月3日 星期六
2010年7月2日 星期五
【長篇】《彼岸花葬‧改》第一章「她的軍團」#7 (18禁)
伊凡諾娃懶洋洋地躺在鋪了張涼毯的甲板上,一面曬著穿透樸素遮陽傘下來的陽光,一面計算阿拉巴馬號這三天來的航駛距離。
以三十節龜速航行至今,最多不過兩千餘海里。倘若這一路上暢行無阻,也得耗費七天才能到達目的地。這意味著她還得被囚禁在這艘僅有兩百人的驅逐艦上整整四天,而這將使她這位前途備受期許的新進海軍上校從此對航行產生陰影。
早知道當初就不要為了那兩百塊的加薪跳槽到海軍。在搖搖晃晃的船身上仔細衡量過利弊得失,伊凡諾娃開始懷念起大陸軍那多采多姿的生活了。思及每天都有事情可做的日子,她忍不住向躺在身旁的少校──儘管不是直系部屬──維多利亞抱怨起來。
奉上級之命,以考察身分登上阿拉巴馬號的維多利亞,在聽到令她不知該如何答覆的抱怨時,總會對貴為艦長的伊凡諾娃輕輕一笑,嘴唇揚起的弧度及看不出表情的深色太陽眼鏡是三天來她唯一的反應。
畢竟別說是聽對方抱怨,就連日光浴這回事她都無法提起半分興致,這裡的一切令她感到無趣。只不過情況正如對方所言──要在這小船待上數日實在無聊到不行──她才索性跟著上校到處跑。
所謂的到處跑,不外乎窄到令人窒息的餐廳,和這片沒有遮陽傘肯定被烤熟的甲板,除此之外就沒地方可去了。最初她還對個人寢室抱有一絲期盼,很快她就在搖晃與進水的夾攻下放棄將那兒視為短暫的歸宿。
還有四天。
這樣的日子,還得忍受四天才行。
2010年6月28日 星期一
【短篇】模糊地帶
……果然,即使再怎麼衝動,也不該在沒帶換洗衣物的情況下就這麼住進天宮家。這是在天色變黑之後又過了許久,當我浸在好多年沒看見的粉綠色浴缸中才想起的一件事。所幸這個禮拜的體育課已經結束,被迫流下一身汗的髒衣服不用趕在隔天又帶去學校。至於我那件才剛脫下來沒多久的制服大概是來不及了。無論如何,明天一早還得先回家一趟,換上乾淨的制服之後才能前往學校。我想,大概要比平常早起二十分鐘。
雖說今天是為了陪天宮才過來的,卻也引發了不少心頭上的感觸。這裡都沒變。但是,我卻快要認不出來了。獨棟的三層樓格局完全沒有改變。穿越長長的走廊、像個小偷般用眼角瞄一眼客廳裡的人、跟著天宮上到二樓樓梯旁,那間屬於她的三坪大的房間裡。一直以來,我到天宮家都是這種模式。不過這當然不是因為我和她的家人之間有什麼不快,而是從以前就一直是這個樣子。從以前開始……
2010年5月27日 星期四
【長篇】《彼岸花葬‧改》第一章「她的軍團」#6 (18禁)
運輸車隊延宕了半個小時才入港。
開下出奇順暢的坡道時,空氣明顯產生變化。濕黏的海風帶著揮之不去的惡臭依附在肌膚、嘴唇上,那味道令人噁心,嚐起來卻帶有極其渺茫的苦澀和愉悅。或許只有自己這麼認為吧。海蒂聽著同車俘虜們傳來的呻吟聲,不禁懷疑起自己的味覺。
所有從叛軍那兒買下的俘虜們都被矇住雙眼,沒有人例外。這麼做的目的當然是不讓外人記下這座位於廢棄港口的大本營,同時也能削弱獵物的抵抗意志。
話雖如此,即使所有俘虜同時發生暴動,成功脫逃的機率依舊是零。儘管由於人員不足而從看守方面調走三人,僅剩的一位看守者仍然擁有絕對的支配力量。
對於過去曾擔任上校戰鬥員的肌肉女──安特而言,手無寸鐵的反抗者簡直比不上一隻驚慌失措的螞蟻。
從整修過的山道熟稔地避開成串陷阱、來到距離海平面僅剩一段路的腹地時,那堆了數層樓高的廢棄物和各種竄出屋頂的管線變得相當巨大,從平地上望去很是壯觀。
這個地方過去曾是某個組織打造出來的軍用港,由於鄰近數十個小型組織爆發爭奪,在尚未完工的情況下便慘遭毀壞。許多少至百人、多達千人的小組織盤踞於此,為了爭奪已然崩壞的港口日以繼夜地爭戰,造成相當慘重的傷亡。後來由於自由聯盟以保護當地居民為由涉入,才使此地的流血事件暫時告一段落。大部分的組織投降了,少部分誓死奮戰的人們則是如她們所願那般戰死,自由聯盟也在此行使勝利者的權利──佔據廢棄軍港。
然而此處人潮已經大量外移,加上緊鄰紅海的地點實在需要投入更多人力、更強大的火力,在無暇顧及當地的情況下,進駐於此的軍隊終於還是撤走。不久後,一支殘存的小勢力正大光明地奪回了軍港,而所有曾經與之作對的勢力通通都被摧毀了,自然也就沒人前來爭奪這塊要地。
久而久之,這個地方歷經無數次擴建,又成為更大一片廢墟。港口看守者們提供有勢力的組織扔棄廢棄物的場所,她們則從中牟取壯大勢力所需的軍資金,同時也藉由各種手段進行檯面下的貿易。
這群不被自由聯盟認可的人們近來備受矚目,當中有很大的原因在於她們吸收了叛逃軍官與士兵,甚至從被稱為「叛亂軍」的小組織手中買下聯盟俘虜,而那些被買下的俘虜沒有一人回到北方過。在南方軍的通緝名單中,她們被敘述成「應當格外注意的生性殘暴之險惡賊徒」;而在廢棄軍港紅海豚四號,她們也以帶有揶揄與驕傲的口吻稱呼彼此為「海盜」。
2010年5月24日 星期一
【長篇】《彼岸花葬‧改》第一章「她的軍團」#5 (18禁)
她總是在這個時候醒來。帶著宿醉般的暈眩、吃力地坐起身子,頭痛會令她維持這種賴床似的坐姿好一陣子,才慢慢退去。努力讓自己清醒的過程間,她只是愣在床上,偶爾用手掌揉揉、壓壓冒汗的額頭。等到腦袋不再沉重與發疼,也是半個小時以後的事情了。
這種感覺非常討厭。明明前晚什麼也沒做,卻得忍受如此劇痛。做為一種生病體驗,偶一為之倒還無所謂,可是天天都得受其折磨,那也未免太過殘忍。
她胡亂踢開蓋住雙腿的被單,心懷不滿地坐到床邊,雙手扶住床墊邊緣。
接下來該做什麼好呢……肚子不太餓,還是弄個煎蛋吧。瓦斯會不會不夠用?都兩個月了,也差不多該換一桶新的,否則接下來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她的思考才要恢復到正常水準時,腦袋突然呈現一片空白。在空白間摸索一番之後,她才發現原來身上瀰漫著的臭味正是元兇。
這麼說來,差不多也有將近一個禮拜沒洗澡了。
可惜對她來說,洗澡這回事並不是件令人愉快的事情。不,說是厭惡亦不為過。過濾後的水少到連食用都有問題的情況下,身在孤島上的她,還能到哪兒洗洗身體呢?
回想起將身子浸泡在紅海之中的感覺,她打了個可怕的寒顫。
算了,那種事情就不要再去想了吧。本來就不大舒服的腦袋瓜,要是再想起令人頭皮發麻的景象,絕對會倍感痛苦。
總而言之,今天行程除了中午得走一趟小港外,就和往常沒什麼兩樣了。簡簡單單地打定主意後,她感覺到一股如釋重負的鬆懈感遍及全身,起伏不定的心情這才稍稍平復。
2010年5月16日 星期日
2010年5月2日 星期日
【長篇】《彼岸花葬‧改》第一章「她的軍團」#4 (18禁)
當星點般火光將乳白色捲紙連同純度不高的菸草化為一小截灰燼,珍妮用她的慣用動作──就像對無法抵抗的敵兵扔顆手榴彈那樣──兩指緊扣濾嘴,彈指間就把燃燒不及五分之一的香菸拋向後頭。
「巴洛克牌的爛菸,別再讓我看到。」
如此下了簡單不滿的結論後,她身後的部下也開始思索此時該應什麼話才好。其中一位跟比較久的部下似乎早已猜知長官會這麼做,迅速抬起的右手精準而小心地接過飛躍頭頂的香菸,確認火還沒熄滅,就將之湊到嘴前。
才吸一口,她的腦袋瓜就浮現與長官完全相反的想法。
「嗚……比起溫莎要濃一點,又不到金雀花等級,以中間價位來說非常棒。」
面對長官後腦勺毫不遮掩地發表自己的感想,有著與南方都市某家菸廠相同名字的溫莎滿意地點了點頭。她正準備抽下一口時,或許是挾帶著一點點的不滿──珍妮少校趁她的享受才要接續下去的關鍵時刻下達了指示。
【長篇】風的旅人:第二章「寧靜的夜晚會到來」#4
她沉睡的模樣非常美麗。
點起油燈,橘黃色的火光在空中一閃,旋即打向那張靜默的臉頰,使本來蒼白冰冷的臉浮現短暫生氣。棉被底下的胸部緩慢地起伏著,就像往日那樣悠閒平靜。但是在外人看來,恐怕只會覺得她的呼吸已經慢到令人不禁懷疑她是否還活著的地步了。如若想以聽覺辨別她的呼吸,還得很仔細、很仔細才能聽出環繞於耳際的微弱聲響。然而這也不是什麼罕見的事情。畢竟,在與她一同旅行的這些年來,波拿爾早已習慣了和她相處這件事。
陌生的事物會隨著經驗變得親切起來。哪怕是會讓人嚇一大跳的事情,也會因為習慣這回事而混淆了理智。但是,也有可能因為事情的陌生感過於強烈,或因預料外的突發狀況而使人的警戒心急遽爆發,最終得以令理智戰勝感覺,強迫自己處於絕對的現實之中。
對波拿爾來說,他現在正是以非常理性的狀態全盤控制住自己。
2010年4月29日 星期四
【詩歌】《單篇詩歌》詩人的離開
伴隨晴空興起的熱浪 為多神論者帶來晦盲
沉睡多年的漫漫夜夢 終被殘忍痛苦地撕裂
站在破曉的分界線上 時序也跟著殘酷起來
面對迫切而至的現實 她選擇了無風的夜晚
「穆,時間到了。」
「是的,我的老師。」
「妳的姐妹將朝東邊來,而妳必須往西邊去。
只要將哀傷化為力量,堅定地走下去就好。
這是我留給妳的,獨特唯一的禮物。」
「我將在白晝到來之時,遵從您的教誨而行。」
但願今夜的悲傷,不會流動到明日。」
「可憐的穆,我終將會回來。
妳的膽怯請現在就放下吧。
務必謹記,我等存在之意。」
「我的老師……」
──於是 無聲的夜晚被海風沾濕 霧氣凝結成她唇間的詩
「在白鷗翱翔的時間,用亞麻布遮蔽雙眼。
曝曬在烈日之下的身體啊,唯有這雙眼必須謹慎保護。
到了月光傾斜之時,就拿起香油與銀盤。
飲下夜幕賜予的芬芳之泉,讓世俗的軀體再一次蛻變。」
──是以 長年沉寂的吟詩潮為始 失去的傳統再次地復甦
「眼裡所見的是……黑色浪潮的糾葛啊。
心裡掛念的是……三卷未完的詩歌啊。
向前進吧……渡過黑空給予的摧折啊。
向前進吧……浪聲退去前切勿膽懾啊。」
在某個平靜的夜晚裡 一位詩人突然消失了
被譽為奇才的詩人們 無不依循傳承的軌跡
千百樂章留下的印痕 一時興起了諸多揣測
唯有一人背對著東方 膽怯地踏著零碎步伐……
──於是…… 《偉大的敘事詩》開始廣為流傳
她所留下的三卷敘事詩 以及 起而追尋的三位女詩人──
《花之詩人‧耶朵》 ←→ 《海之詩人‧波妲》 ←→ 《風之詩人‧莎瓦娜》
「向東行走已有好一段時間,終於來到了藍色的地平線。」
「悲哀的詩人們一如往常般,以詩句矇蔽住自己的雙眼。」
「道路的盡頭消失在海岸邊,往後只留下黑夜裡的傳言。」
「莎芙老師啊,我的老師啊。」
「捨棄了一切,您去了哪兒?」
「是海的彼端?就在那裡嗎?」
「聆聽啊,聆聽。」 ←→ 「寧靜啊,寧靜。」 ←→ 「等待啊,等待。」
「為紅花飛散的大雨,送上不成熟的抒情曲。
側耳傾聽之際切勿忘記──手裡捧著的《第一卷》。」
「手指依循旋律曲折,在第三根絃上等待著。
讓敬愛者們化為靜謐的──受人景仰的《第二卷》。」
「流瀉於指間的音符,訴說起追尋者的旅途。
以及記述那消失的足跡──我所喜愛的《第三卷》。」
「苦難啊,苦難。」 ←→ 「悲哀啊,悲哀。」 ←→ 「漫漫啊,漫漫。」
「當樂曲結束之後,我問自己還剩下什麼?」
「陷入霧中的詩人,現在就請伸出妳的手。」
「緊握手中的書卷,讓我們走出這片霧海。」
「嗚呼……」
「我等存在之意……」
「務必謹記……」
耶朵留下無數個疑難 波妲奉獻聆聽的智慧
莎瓦娜則替眾人解答 三人合作繼承了「導師」
而在遙遠西方的路上 瘦小的身影繼續行走
遠離幾近狂熱的詩潮 僅僅剩下孤單的「想念」
《夜之詩人‧穆》
「在白晝到來時……我擦拭淚水並起身。
左腳向前跨出……一切顯得如此陌生。
向前進吧……忍著疼痛走過晦暗星辰。
向前進吧……哭泣之時也會響起歌聲。」
──就算 用盡力氣排除前方阻礙 疾病依然踐踏著我的愛
「我將白晝奉獻給您,夜晚則是給了病痛。
它一點一滴侵蝕著,我脆弱不堪的意志。
屬於我的時間還剩多少?懦弱的我實在不想知道。
只記得將哀傷化為力量,如此堅定地走下去就好。」
──此後 記憶也漸漸模糊了起來 想著想著這真的好悲哀
「曾幾何時,我的疼痛化為夜裡的哀鳴,痛苦而討厭。
我的老師,您在遠方是否也能感覺到,時間不夠了?
芙蘭朵的指針悄悄地擺動,小小聲響也變成猛烈劇痛。
夜裡彷彿還能看見的面容,高溫的幻想卻僅是一場空。」
離別之詩乘著海鷗飛舞
──吟詠 穿越雲的彼端直抵虛無
「湛藍天際的懷抱下,是綻放中的《迷迭香》。
失去了的嗅覺再也聞不到,印象僅為顆粒狀的《迷幻毒》。
星空給予我的回歸,猶如無味的《海露香》。
抬起彎曲的雙臂聆聽天籟,悖德之渦裡罹患了《幻聽症》。」
開始之詩化為點點火燭
──那是 為了誰所留下的回想錄
「我的老師啊……」
可怕的悸動持續下去 很快就會孤單地死去
「莎芙老師啊……」
然而既然現在還活著 那就繼續等待下去吧
「穆,我回來了。」
她滿心喜悅地望著海 緊抓著濕冷的亞麻布
「莎芙老師……?」
即使像這樣疾病纏身 勉強還有彈奏的力氣啊……
「我說過我會回來呀。」
放牧者帶來的晨風中 斷絃的旋律悄悄墜落
「是的,我也這麼相信著。」
而後在十數個日夜裡 依然響起無聲的「詩歌」
「可憐的穆,長久以來的等待,辛苦妳了。」
穆寫下了所見的景色 穆彈出了所聞的樂聲
「現在請妳放心地闔上雙眼吧。輕輕地、輕輕地……」
穆歌唱起完成的句子 穆留下了最後的「樂章」
「啊……」
東方的潮水退散之後 詩人們再度回歸平靜
然而追尋者並未減少 渡海者也漸漸增加了
往後又過了好幾個月 西方的悲劇才被發現
被壓在冰冷的穆之下 染血的樂章僅剩下兩張……
──留下了《愛人們的情詩》 她就此離開……
2010年4月22日 星期四
【長篇】《彼岸花葬‧改》第一章「她的軍團」#3 (18禁)
她抬起一隻手臂,五指微啟,手掌背對著臉,擋住了投射在額頭上的橘黃色光芒。光線打在她看不見的掌心,變成柔和的橘光包裹住手掌。像這樣用手掌把光線通通擋住,好像只要一握緊,就可以把光芒緊緊抓住。她懷抱著這種不太可能實現的預感,手指朝掌心緊縮,然後慢慢移開溢著橘光的拳頭。
沒有「啪」的聲音,宛如一種既定程序,刺眼的光線傾瀉得令她頭疼。
不適感結合對現實的失望,凝聚於準備往右側牆壁狠狠敲下去的拳頭,成為自暴自棄的推力。
為什麼會這樣。
不管自己多麼努力,卻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到。
連阻礙那道使人心煩的光線,連讓自己稍微感到安心,這點極為渺茫的事情都做不到了。
這種感覺絕對不是光用絕望這字眼就能形容得了。
握緊的拳頭在橘光映照下不停發抖,可是它始終沒有搥向石壁。
她喪氣地縮起膝蓋,十指交錯在骯髒的小腿前,讓輕顫的手掌與小腿保持一點接觸。只能是一點。如果緊密地貼合手腳,會讓她感受到恐懼。肢體接觸不是什麼令她高興的事情,哪怕只是自己的手與腳相互觸碰,也會產生使人不快的排斥。
她將頭往後仰,直到壓住髮絲的後腦勺被牆壁擠得不舒服為止,才鬆開力道,往左邊微傾。這個動作產生的拉扯感,讓她覺得脖子甚至可能因此扯斷也說不定。她就維持這個動作,瑟縮於濕冷牆角。
【長篇】風的旅人:第二章「寧靜的夜晚會到來」#3
睿智的巴爾村長在令他聯想起逝世老媽的陌生女子怒吼下,徹底發揮了他在三十年前擔任國家巡守隊隊員的精神──與來不及洗掉的眼屎和口水一同迎接盛氣凌人的長官。巴爾在芙羅妮連珠砲似的密集勸說下,才漸漸了解到事情實在大大超乎他的預料。他對自警團下達緊急召集令,不過現在已經快要八點鐘了,村子早就開始活動,因此就連自警團的集合也耗掉不少時間。八點鐘過後,巴爾才在自警團及芙羅妮的陪伴下來到村子中央廣場。自警隊員們忙著走遍大街小巷,儘可能將他們所看見的村民們通通找來。多數民眾總認為等會兒該是宣佈某某地區準備規劃改建,或是因為修築山道而打算招募人手,因此他們大多慢條斯理地朝廣場走去;已經上工的人們則是對此不以為意,若非自警隊員異常嚴肅地催促著,他們恐怕也不會像這樣抱怨著放下手邊的工作吧。
2010年4月18日 星期日
【短篇】酒館的少女
常聽外地來的旅人們這麼說:沙漠中的酒館就像是座小小世界。
不管是在上菜、收盤子、趁大打出手的醉漢弄壞前收起空酒杯的時候,我大抵不對這句話直接做回應,而是報以微笑與點頭做為答覆。一方面我手邊總是有數不完的工作,一方面,他們說的話我一天至少會聽上十遍左右。初次聽聞,還會興致勃勃地湊上前去詢問、討論,不管對方是長相兇惡的獵人,或是偶爾會給點小費的商團護衛,即使只是個點了杯水就從早坐到晚的老頭子,我都十分樂意與對方交換心得。當然,我提供的趣事充其量只發生在這家小酒館內,或是在基本學校那段不怎麼有趣的回憶,而我可以得知外人如何形容這對我來說尚算陌生的環境。畢竟,當時的我才剛被嬸嬸撿來不過一年,且這一年中我有大半時間消耗在數字、拉娜語與進階拉娜語上。後來──也就是當八歲的我因為此事興奮難耐的幾天後,接下來迎接我的就是長達十二年、一成不變、枯燥乏味、無聊到讓人覺得生命好像就是如此的酒館生活了。
2010年4月9日 星期五
【長篇】《彼岸花葬‧改》第一章「她的軍團」#2 (18禁)
茱莉亞身上的軍服已經穿了整整三天,全身配件從頭到尾都是戰時裝備,她的嚴謹毫無保留地從前線帶回到了基地。
我超佩服她的忍耐力。究竟為什麼還可以忍受臭衣服黏在身上、不直接回寢室換掉呢?要不是被迫參加折騰人的檢討會,現在的我大概也會像軍官宿舍的大部分人們一樣──穿著無袖又簡陋的襯衫,下著則是隨便應付。
其實我現在的狀態也沒嚴肅到哪兒去就是了。即使已經隨手抓了軍服往身上套,一身凌亂的姿態卻帶不出半分威嚴。真要說的話,現在的我還比較像個挨罵的小孩子。而另一個闖禍的孩子衣服根本不在床上,所以她現在依然光著身體。
「……也就是說,妳堂堂第一機隊大隊長丟下戰後整頓的職責,原因是擔心師團長沒有安全回到宿舍中,不得已耍了小手段好溜進這裡;而伊蒂絲因為剛開完會,累到沒辦法反抗手無寸鐵、非法入侵的部下?」
站在床前的茱莉亞推了下眼鏡,靛藍色瀏海跟著微微飄動。我連忙點點頭。
真是精闢的總結啊!我越來越欣賞茱莉亞了。因為她竟然可以完全省略掉我們倆說錯或亂說的部分,將長達十分鐘的辯解整理成淺顯易懂的幾句話!可惜的是,儘管我們都老實地說出實情,似乎只有我的理由不構成問題。
【長篇】風的旅人:第二章「寧靜的夜晚會到來」#2
在靜謐到使人產生強烈耳鳴的空間中,她以忐忑不安的心情睜開雙眼。
迎面而來的是一種有別於虛無,網羅一切的黑暗。她很少如此慶幸自己能夠看到這種黑暗。她用略微發抖的嘴唇對黑暗說道:
「好了,開始吧。」
不具生命的黑暗自然無法回應她,因此也只能說她在喃喃自語。她就以這種宛如幻視症患者般詭異的舉動,抬起雙手並對無盡的黑暗低語著。她的聲音帶著虔敬與戒慎,因為這些與她本性有所出入的態度,使她的說話聲顯得相當緩慢。
「首先……嗯,珊德依斯娜軸逆移三千八百……由里亞斯軸逆移一千五百……對。差不多就是這個位置。開始吧……珊德依斯娜軸正移三十、由里亞斯軸正移三十、潔塔軸逆移七百……不對。潔塔軸正移一千四百。有了……對,就是這樣。」
在空中揮動的雙手配合她所說的指令,做出了四處抓取空氣的動作。她的手臂輕飄飄地挪動著,一下子前後擺動,一下子上下晃著,不知情的人恐怕會以為她正在玩比手劃腳的遊戲吧。不過反正也沒人會看見,她也對此不以為意。雙手這般移動了好一會兒後,黑暗之中浮現了模糊的影像。
2010年4月1日 星期四
【長篇】《彼岸花葬‧改》第一章「她的軍團」#1 (18禁)
什麼都好啊。
對她們來說,什麼都好啊。
以熟練的動作翻出壕溝,吸引這座戰場上最為猛烈的砲火;從死去同伴的腰際拆下剩餘手榴彈,在陣地被攻陷前點燃最後的火花;明明知道這麼做沒有用,還是舉著準備好的白布慢慢走出;將尊嚴與一切都留在火藥堆,死命地朝已經失陷的後方撤退……
對她們來說,死亡這回事、存活這回事,都已經無所謂了。
當支撐著精神的某種信仰遭到徹底粉碎,那麼,是生是死又有什麼差別?
已經不行了。
不管怎麼做,都來不及了。
還有力氣的人做出最後的突擊,理所當然地與那些向後逃跑的同伴一樣,再也回不來了。說是強弩之末還不足以形容。士氣崩潰、信仰破滅的軍隊,簡直什麼都不是。
然而,沉重的秤錘始終保持一種平衡。
面對勝券在握的戰況,瑪爾克森第三解放軍可謂戰意空前。
【長篇】風的旅人:第二章「寧靜的夜晚會到來」#1
劇烈的纏鬥就發生在村子出口處。雖然已經告一段落,自警團的警衛們卻是在這時才紛紛趕到現場。一票穿戴裝備的人們在雨中奔跑的聲音相當引人注目。即使豪雨遮蔽住周圍的視線與聽覺,還是不免吸引了附近養雞的村人,並且透過這位有如廣播器的村人傳遍大街小巷。沒多久,「東邊竟然有龍的屍體!真正的龍呀!」如此夾雜著雀躍與不安的聲音也傳到了地獄犬號角的二樓。
在瀰漫著悲傷的地獄犬號角四號房裡,已經有四個人先回來了。整起事件的負責人──洛林十三翼的團長將現場指揮權交給芙羅妮以後,便與另一位同樣整整兩天沒睡的同伴走到旅館,直接倒在大廳睡著了,後來多虧貝爾多才將他們兩人背到二樓去。再扣掉陪同波拿爾等人回來的溫妮與貝爾多,剩下的人正在與自警團協調他們的委託案及後續處理問題。
為了照顧因這件事而昏過去的莎琳娜,並且讓波拿爾了解這件事情,溫妮與貝爾多便隨著他們回到旅館。
將昏睡著的莎琳娜安置好以後,溫妮負責替她換上乾淨的衣服,而貝爾多則是抓著替莎琳娜感到心急如焚的波拿爾,兩人各自拿了個啤酒杯在走道上踱步。
2010年3月24日 星期三
【短篇】七月一日
每到中午,我總會感到很疲憊。用完午飯後,來場六十分鐘至九十分鐘的午睡是非常美好的事情。我可以在下午精神飽滿地打掃家裡,到了傍晚走一遭市場,晚上就能好好想想該做什麼菜。英子正值發育期,因此特別需要為她的挑食及營養衡量傷透腦筋。但是現在的我已不再這麼做。我因著某些事停止午睡,並且對自己矛盾的堅持感到苦惱、自責。
無所事事的下午,加上慢慢累積的疲倦,宛如張牙舞爪的惡魔迎面襲來。到底是怎麼搞的,我也不清楚,但總之身體就是感覺提不起勁。我站在洗碗槽前面,望著已經洗乾淨的碗盤,竟然心生再洗一遍的衝動。好像在雪山掙扎求生的登山者,不做點事不行。將午餐用過的碗盤重新仔細地清洗一遍後,可怕的念頭竟纏著我不放,試圖讓我拿出櫥窗裡的餐盤。不行,這樣絕對不行。我不能像個害怕孤單的可憐女人,病態地執著於無意義的事物上。將碗盤擦乾後,我逃離了廚房。
好像做什麼事都不行。意識到因為停止了午睡,導致下午的規則必不能像往常那般,我只要一做事就會像站在廚房時那樣,變成一個生病的女人。我討厭那樣!我倒在沙發上,在一片寂靜中聽著自己的呼吸。好像就是這種感覺。什麼事也不做,靜靜地等候著時間流逝,等待著只能是唯一僅有的希望到來。哎呀,真是可怕的形容。儘管對這樣的形容感到恐懼,我還是呈現懶散的樣子,什麼也不做地──躺在沙發上。
2010年3月22日 星期一
【短篇】天宮同學(舊版)
曾經有一段時間,因為校內體育館出借給某大學展覽,我們只能以參觀者身分在體育館內欣賞滿坑滿谷的畫作。在你認為只能放十幅畫的地方會出現十二幅,已經緊密貼合的紙張上頭偶爾還會掛著沒地方展示的掛軸,簡直像三流藝術收藏家在出清自己的收藏。它們究竟畫得多好或多難懂就不說了。除了以班級為單位的參觀時間外,誰在乎呢?
如同天宮在的三班必須寫上千字的展覽心得,我們一班也得挑三幅自己喜歡的畫作寫下感想。然而就像我說過的:誰在乎呢?
只要仔細比對,就能發現我們倆的心得只有幾個字不同,它們多半是姓名及班別,少少幾個字是稍微艱澀的漢字。我喜歡天宮的平假名勝過漢字,也就沒特別規勸她了。但是她的心得必須寫上千字,這倒是令我倍感壓力。然而在這種時期──即無法以環境清潔員身分出入體育館的日子裡,我有非常多的時間去煩惱與思考。所以,我還是讓天宮邊碎碎念邊花半個小時抄心得。後來我看過另一位不怎麼熟的五班朋友的心得,確信了天宮又以五百到一千日幣之間的價格將它賣了出去。也許只賣一班,也許賣了六個班,總之我的心得就這麼傳了開來,她的口袋也因此鼓了起來。至於事後我們該如何面對可能東窗事發的狀況,到時候再說了。
畢竟在這段時期,我的心情實在好不起來,對於任何事情簡直無法感到一丁點興趣。
我有整整一個月的時間無法踏入體育館──不是為了看可笑的展覽。而我所期待的她,南佳學姐也在這個時候病倒了。
【長篇】風的旅人:第一章「消失在雲端的旋律」#6
「一枚龍鱗……」
這般說著的芙羅妮突然以冰冷的視線瞪向莎琳娜。
察覺事有蹊蹺的莎琳娜雖然悄悄地吟唱咒文,卻躲不過眼尖的芙羅妮。她發出尖銳的叫聲,接著就將腰際的短劍連同劍鞘一起擲向莎琳娜。投擲的速度並沒有很快。莎琳娜雖然及時避開了攻擊,暫時失去平衡的身體卻造成了致命性的影響。在莎琳娜試圖從椅子邊緣滾落時,光頭肯特抓住了她。
同一時間,聽見芙羅妮的叫聲時,對桌的貝爾多立即抓住波拿爾的右手,他神情嚴肅地看著波拿爾,然後慢慢搖著頭。意思是要波拿爾別再對突如其來的壓制做反抗。
2010年3月15日 星期一
【長篇】風的旅人:第一章「消失在雲端的旋律」#5
巴拉格自警團係因羅德頌領地無餘力編制該村的警備隊,在英明的村長巴爾‧巴拉格領導下,由村內男丁組成的地方治安隊。總數共有三十名,大約佔了全村十分之一,隊長由一名退伍軍官擔任。自警團的任務不外乎偶爾巡邏村子四周、驅逐誤入村莊的怪物、在尖峰時刻維持交通,但他們通常被調去解決村內紛爭或擔任村長保鑣,最近他們的辦事重心也逐漸朝向家庭問題。當然,在處理紛爭這件事上,是不分本地村民還是外來人的。因此……兩名在村子東邊出口站哨的警衛彷彿捲入了可怕的事件當中。其中一位目睹衝擊瞬間的警衛,正是稍早瞪了女祭司一眼的年輕男子。
「嘖、嘖。華特巴洛!你有本事就不要東躲西躲的!像個男人啊!」
身穿輕皮衣、手握一把精緻細劍的溫妮輕巧而迅速地踏過乾掉的泥土,緊緊追著距離她前方大約十肘處正奔跑著的男祭司。
2010年3月8日 星期一
【長篇】風的旅人:第一章「消失在雲端的旋律」#4
「冒險者?就這樣?」
看到莎琳娜露出失望的神情,梅塔無力地聳起肩膀。
「還能怎麼樣?前天晚上到這裡時,就只有碰上那個不知道打哪兒來的冒險團。大概有七個人,感覺起來像是資深冒險團。除此之外這個村子就沒什麼變化了,跟去年一樣。」
「嘖。那這個村子有沒有不尋常的地方?」
「嗯?哦,有啊。這家旅館的啤酒不就難喝到相當不尋常?」
2010年3月1日 星期一
【長篇】風的旅人:第一章「消失在雲端的旋律」#3
十一月的北風從最北方的德欽橫向深谷吹起。由標高八千肘的銀白雪峰做為啟航點,滑過原芙蘭山脈一帶的梅安亞領地,接著將它的愛分成兩半,分別給予舊紫色山脈的兩個孩子──西方的紫色山脈、東方的朱德山脈。德欽的寒風每到十月就會帶來細雪,但是這大多被它自身吸收,剩下的白露則會飄散至梅安亞領地北方數千肘遠的丘陵地,在碧綠色的大地淨化下重新變回乾冷原始的北風。九月底就開始轉冷的北方天氣,現在更是絲毫沒有入春的暖意。
德欽深谷鄰近的居民們習慣將刮得較大的北風稱為「冬騎」,全名為「帶來溫暖信息的冬騎士」。這位冬騎士大約每十五天會下一次山,帶來與溫暖二字八竿子打不著的強烈冷氣,相信它會帶來溫暖信息的人恐怕是零。不過,冬騎士每年大約會出現七到十名,當第六名冬騎士帶著可能會受到詛咒的冷氣來臨時,往後的冬騎士則都被視為將帶來暖春的祝禱者(那是因為最後一位冬騎的到來日期並不穩定,因而從前面開始算)。至於為什麼會有冬騎士這種浪漫的稱呼呢?這不僅僅是因為這些居民們都生活在騎士國家內。畢竟比起過去在聖騎士時代的建國激情,隔了數代的記憶已經逐漸被世人淡忘;到了現在之所以仍使用騎士這個詞兒,有很大的原因是人們懶得去對用了兩百五十年的稱呼做改變……
2010年2月22日 星期一
【長篇】風的旅人:第一章「消失在雲端的旋律」#2
迦納綠湖在北國是非常有名的觀光景點。
從迦納營地北方出口出發後,只要走上約十到十五分鐘的路程,就能在森林裡找到這片綠油油的美麗湖泊。它的大小根據最新版北國旅遊指南的記載為接近二萬平方肘。以波拿爾的話來說,它還真是普通到一個不像話。隱藏在森林之中的湖水有著草原般的翠綠,不禁令人聯想到它也許是從那茂盛的枝葉間流瀉而下。以艾比的話來說,它肚子裡的水藻真是多得可怕。溫暖的日射直直落在湖水上,適當地壓抑流竄於林間的晨風,使綠湖周遭變得非常暖和。以莎琳娜的話來說,這是非常適合睡覺及消化的溫度。
2010年2月8日 星期一
【長篇】風的旅人:第一章「消失在雲端的旋律」#1
迦納曾經是座不亞於鄰近領地的商業重鎮。座落於朱德山脈北西北出口的迦納,因為是由各國商人合資建成,落成的那一刻起即以絕對中立之名佇足烽火連天的北國。然而,由於諸多戰略考量,交戰國的戰火最終不免燒向這座避難天堂。如今只剩下數棟臨時搭建的簡單屋舍、帳棚,供小型商團及旅人們充分休息與交流之用。在這幾乎成為廢墟的迦納裡,只有一樣東西仍持續吸引疲乏的人們。
波拿爾點了兩杯黑麥啤酒。勤快的男服務生細心地捧著托盤前往第三、四桌的客人,要輪到最後一桌,也就是第十七桌的波拿爾與莎琳娜,恐怕得等上好一段時間。
這間位於迦納的酒館以黑麥啤酒聞名。儘管軍隊一度踏平此地,老闆還是花了大筆資金重新打造一模一樣的酒館,芙蘭的風笛,這是它夢幻悅耳的店名。究竟為何在有著光頭且中年發福的老闆、三名輪班的男服務生、成日充滿酒味與喊叫聲的酒館,會有著芙蘭的風笛這種給人幻想的美麗名字呢?波拿爾怎麼也猜不透,而莎琳娜則是根本對此毫不關心。
2010年2月1日 星期一
【長篇】風的旅人:序章「巴拉格的夢魘」
要跨越朱德山脈不是件輕鬆的任務。
這個地方原本是從西方的紫色山脈延伸而來。長達八萬肘的矮峰群將縱橫四方的山脈連繫在一塊,成為從東南隅至西北角包裹了半座芙蘭平原的天然屏障;在更西邊的道路上,山脈的一端甚至更深進足有三十七萬肘遠的中央平原之北,昂然佇立的群峰實有著孕育北風及勇氣的壯觀之美。
受到掌管妖精與時間的芙蘭朵所庇佑,被稱為北方時間之河的卡崔西那河從數千年前便自西邊伸出友善的手,在紫色山脈主峰──莊嚴的達拉斯特斯峰默許下,以支流與支流的交融匯入東方的新河,也就是愛茵卡魯河之中,再隨著芙蘭平原南側緩慢而悠然地朝東邊出海口前進。
歷經無數個季節的誕生與逝去,這座人們口中的北壁──東西長足有八萬肘的芙蘭山脈──隨著人類手中的鎬鏟與木鋸,最終化為東方備受期待的新生地。更久以後,被人們分割成兩半的紫色山脈當中較小的一塊,在偉大的朱德大王率軍剿滅長年盤踞的半獸人後,終於有了新的名字。
朱德山脈。以這四個字為主題所立的石碑就設置於山腰間的主幹道上,供疲憊的旅人們在對這座高山的威嚴敬佩不已的同時,也能順便讚頌朱德大王的榮耀。然而,在這條前後段尚算山路,但中間百分之九十根本沒有道路的幹道上,也有百分之九十的人們口中無時無刻咒罵著大王的名字。就某方面來說,朱德大王的榮耀確實深入人心。
2010年1月22日 星期五
【長篇】《彼岸花葬‧改》序章「彼岸花葬」#3 (18禁)
綠色光芒從特殊合金製成的棺形容器末端亮起,以一種嘈雜中帶有秩序的規律傳開,依序朝四面八方構成了數道綠光的圖形。光芒沿著黑色的容器凹槽持續向外傳播,以置於容器末端的主信號燈為中心,形成了數十道大小不一的綠色形體。黑暗中的信號儘管微弱,卻也因此顯得不容忽視。不消數秒,綠光已經爬上半具容器了。
黑色的角落傳出某種使耳朵極為不舒服的機器運作聲,就像綠色信號燈那般,某種裝置一套接著一套被開啟,機器聲吵得這片小小的黑暗就快要支離破碎。
等到覆蓋在棺形容器──通稱「亞當二世」的生命繁殖裝置──四周的信號燈全數亮起,震耳欲聾的巨響打碎了其它不同的聲音,室內化為一陣刺耳的迴響。
從外頭確認裝置運行無誤後,遠在三十五公尺 外的研究人員按下啟動鈕。綠色亮光倏地消失,眨眼不到的瞬間,熄滅的燈泡一致亮起令人不安的紅光。連接主機器的導管伸進正面半敞的玻璃棺形蓋,在研究員細心操控下很快地與某樣東西銜接起來。為了配合正逐漸增大的某樣東西,導管也跟著進行伸縮性微調,直到雙方密切、確實地結合在一塊。
即使位於黑暗中,昏暗的紅光還是將擴張至數倍大的導管映成一片血紅,令位於控制室的研究員忍不住倒抽一口氣。
2010年1月5日 星期二
【短篇】野獸:晨歇篇 (18禁)
她喜歡這種帶些寒意的涼風。
初春的晨風悠然撫過無止盡的翠綠,將令人發顫的寒意從山的另一端送來,吸收了零碎的鳥鳴聲與狩獵者的步伐,最後混合了清涼與污濁的空氣吹向瑪斯特堡。沾染了微溫的日光帶來溫暖的視覺。只要站在城堡高處,最好是從那座獵人們守備的比西斯高塔往下眺望,絕對沒有人能夠承受自然之美所產生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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